“你應該告訴斯塔克先生他們的。”
彼得攥著硬盤,緊張到手心出汗。
他們相對坐在奧斯本家的大客廳，神情拘謹。
彼得失眠了一整個晚上考慮應該和哈利說些什麼——自從上次的脅迫事件過去,他們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見麵。
他不明白他和童年好友在什麼時候走到如今的局麵。
雖然大人們照顧小男孩的心情並沒有將後續告訴他,但他還是從報紙上看到了小奧斯本急病退學的報道。
在理智與情感中掙紮的彼得一直思考到天光乍破，胡亂套了件水洗泛白的舊衛衣就衝出家門。
小蜘蛛打了一肚子腹稿準備一條條講給哈利聽，
比如複仇者聯盟隻是在製止違法行為,比如他相信哈利一定遭遇了非常大的困難和挫折,比如他希望哈利能夠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畢竟……畢竟他們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
彼得的腦子裡塞滿了娜塔莎阿姨教他的談判技巧，直到他看到甜品店還沒拉起的卷閘門才意識到時間還太早。
小蜘蛛窘迫地撓撓頭,假裝若無其事地準備繞進旁邊的街區公園裡逛兩圈。
街邊的一輛黑色商務車在這時搖下後座車窗,早春積攢的露水撲朔朔地順著窗沿滾落,露出哈利陰沉疲倦的臉。
“上車，”他淡淡朝彼得點頭示意，“既然甜品店沒開門,不如換個地方。”
彼得看著對方熨燙平整的西裝,不自覺地揪著衛衣袖口。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著裝似乎太過隨意。
“有什麼問題？”哈利疑惑挑眉。
他從昨晚起就等在這裡，由於缺乏睡眠，原本就矜貴傲慢的一張臉顯得越發暴躁。
小蜘蛛被他的提問猛然驚醒，慌張地揮揮手，急匆匆繞到另一邊開門跳上車。
即使昨晚已經反複背了許多遍，事到臨頭，彼得還是怕自己一急之下將稿子忘了，乾脆一路上默背發言要點。
哈利先是不著痕跡地用餘光掃了他兩眼——蜘蛛感應有多靈敏，作為研發方的奧斯本再了解不過,他並不想再驚嚇到彼得。
但今天彼得的心不在焉就差寫在臉上了，以至於就算哈利乾脆直接地瞪著他，彼得也仍毫無反應地沉浸在瘋狂背稿的世界裡。
滿腹心事的哈利：氣炸。
但傲嬌如小奧斯本自然不可能問出“你到底在想什麼”或者“你為什麼不看我”這種蠢問題，哈利心事重重地反省自己做過的錯事，決定這次一定用懷柔政策好好挽留他唯一的朋友。
一時間兩個人都深陷於自己的思緒中，直到到達奧斯本老宅才各懷心思地下了車。
哈利試圖和彼得聊點彆的，但他既不了解普通公立高中的學習生活，也並不擅長拚模型，至於超級英雄——複仇者們的黑料他倒知道不少。
而彼得仍然一副欲言又止的焦慮表情，哈利能看得出來彼得壓根沒分心思在這兒，不然他不會到現在都沒發現麵前放著他最喜歡的烤熱狗。
從沒伏低做小哄過誰的小少爺擰緊了眉，他終於沒忍住問出口。
“你不喜歡這兒？”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彼得被嚇了一跳。
“不沒有，這裡很好，”他掩飾性地抓著烤熱狗咬了一口，“熱狗也很好，謝謝！哦！”
彼得的手在哈利抵過的紙巾上猶豫片刻，還是從紙抽盒裡抽了一把胡亂擦掉嘴角的醬料。
哈利被這個小小的細節惹毛了。
“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當朋友，”小少爺冷硬的語氣裡藏著不易察覺的委屈，“畢竟你是紐約的好鄰居，而我是劣跡斑斑的奧斯本繼承人，恐怕複仇者的人已經在警惕我對你再做什麼了。”
“哈利……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彼得震驚地瞪大雙眼，滿肚子腹稿到底還是忘了個乾淨，“我隻是…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是個更好的人哈利，我們一直是朋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那就是我的本意！”
哈利驀然站起，衝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小蜘蛛低吼。
他有什麼可辯白的？他的確是處心積慮想搞到蜘蛛俠的血液，被複仇者警告後也的確試圖讓蜘蛛俠身敗名裂。
難道說他事先不知道蜘蛛俠的身份，或者所有的錯事都在真正造成惡果前被阻止，就能抹去他曾經的惡意？
哈利審視著彼得，發現他居然是真心實意想將自己拉回正義陣營重新做朋友。
他幾乎要為這種接近愚蠢的天真嗤笑出聲。
或許彼得留在超級英雄陣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複仇者聯盟是出了名的護短，也隻有這樣的氛圍才能保持他的少年心性。
哈利收斂自己快要漫出的酸意，從口袋中掏出那個存著資料的硬盤放在桌上。
“資料在這裡麵，”他在彼得伸手拿時俯身摁住對方的手指，“拿了立刻回複仇者大廈，不要停留，不要看。”
彼得躊躇著收起硬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