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老父親恨得牙癢癢,當這一天到來,他還是不得不牽著小女兒的手,踏上那條漫長的紅毯。
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
布魯斯站在更衣室前等待他的女兒，腦海中還在回想伊莉雅剛剛被撿到時的模樣——淘氣的,天真的，整天哄得迪克陪她滿莊園瞎逛。
仿佛昨天他才在蝙蝠車坐墊下發現細碎的餅乾屑和螞蟻,從伊莉雅的羅賓製服下抖出幾袋甜食。
人總是在某個瞬間猝不及防地意識到自己的衰老。
迪克和提姆被派去招待客人,傑森與達米安從昨天起就摩拳擦掌要給小斯塔克一個“驚喜”——最後阿福微笑著留在後廚“核對餐點”。
這座曾經沉寂許久的莊園終於在歲月變更後展現出新的活力。
戴安娜從門後繞了出來,她虛掩著門，衝老夥計眨了眨眼。
“放輕鬆,B,一切都好極了。”
他聽見明顯不熟練的高跟鞋腳步聲,娜塔莎扶著伊莉雅從門後走了出來。
布魯斯聽見自己輕輕歎了口氣。
“她會是最美麗的新娘,”戴安娜感歎,撞了撞他的肩膀,“真難想象,那時候她還是那麼小的一個呢。”
布魯斯垂眸一笑，上前一步方便小女兒挽住自己的臂彎。
“你看上去棒極了，莉亞，”他柔聲安慰，“光彩照人，整個宴會廳的小夥子都會嫉妒那個幸運的家夥。”
伊莉雅有些不安地扯著裙子，在她的漫長龍生中從未有哪一天像這樣忐忑。
“但是，”她小聲說,“假睫毛不太舒服......我忍不住眨眼。”
“你的雙眼電力十足，甜心，”娜塔莎戳戳她的側臉，“彆擔心，沒什麼難的，韋恩先生會親手帶你走過那條路。”
她同戴安娜相視一笑，手挽手走入賓客群中。
這是哥譚難得的晴天。
婚禮的地點選定在韋恩莊園的花園，毒藤女悄悄催動莊園中的藤蔓編製成鮮花拱門，至於蝙蝠俠——哦，蝙蝠俠今天休息。
閃光燈，記者，攝像直播，賓客的歡呼與驚歎。
伊莉雅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
克拉克正戴著記者證擠在前排，他旁邊扛著相機的是彼得·帕克，外界將這次婚禮視為老錢貴族與新銳富商的聯姻，超級英雄們剛好能用各自的偽裝身份混進來。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作為古董商人的戴安娜，作為芭蕾舞演員的娜塔莎。
史蒂夫和巴恩斯戴著超人同款眼鏡微笑鼓掌，克林頓擠過來給他們遞斯塔克國際的員工胸牌。
伊莉雅注意到這次婚禮有五個花童，他們高矮不一，歡快地拋灑花瓣。
“是沙讚。”布魯斯側過頭悄聲回答。
巴裡和哈爾擠在一起，小倉鼠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餐盤。亞瑟和托爾站在一塊，兩個壯漢窘迫地扯著領結，得到神奇女俠警告的瞪視。
伊莉雅在吧台看見了假裝是DJ的鋼骨——既然新郎是鋼鐵俠，那麼DJ化個機械風的特效妝也並不奇怪。
班納陪著霍華德夫婦站在前排，他看上去不太適應這種熱鬨的場合，貝蒂踮起腳親了他一口。
大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臉驀地紅了起來。
這條路終於走到儘頭。
一向叛逆的托尼·斯塔克站在神壇前緊張得不停咽口水，他感覺麵料緊緊吸附在皮膚上，心跳快得幾乎過載，但幸福卻正在緊繃的皮囊下膨脹，最終炸裂成狂喜的歡呼。
他看見伊莉雅，一身潔白的伊莉雅，從紅毯那頭向他走來。
托尼幾乎克製不住自己的雙腿就想往下走。
伊莉雅終於走到麵前。
托尼向前一步就想握住她的手，布魯斯不動神色地將他一把拍開。
“耐心點，年輕人。”
台下響起善意的笑聲。
布魯斯假裝自己沒看到托尼忍痛抽搐的嘴角：“我將我的掌上明珠托付給你，托尼·斯塔克，向我承諾，你會守護好她。”
“我發誓，直到生命儘頭。”
“你最好是。”布魯斯嘟囔一聲，將伊莉雅的頭紗輕輕掀起。
他注視著自己的小女兒，慢慢將她的手放在另一個男人手裡。
站在神壇後的是新晉神王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