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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楚晏一閃而過的僵硬, 團長笑得更加羞澀了。
順便眼眸裡也閃過懷念。
嗯，多少年沒這樣“惡作劇”了, 還真有點回歸童年的感覺。
費儘心思最後也就是添堵, 可不就是“惡作劇”。
也就是小時候的團長才會做的事情。
長大後, 要麼直接動手殺, 要麼用計謀坑，對方的結果非死即殘，而不是僅僅頭疼一下。
這是實力差距的無奈，可好歹也算是出口氣了。
如果粉絲們和楚晏知道團長此刻的評價，恐怕會異口同聲的開噴：去你【嗶——】的惡作劇。
你知道你幾張紙給人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你知道你幾張紙損害了人家多少利益嗎？
沒有這些漏洞，你讓楚晏怎麼對必要人員網開一麵？
沒有這些漏洞, 你讓楚晏拿什麼做人情？
沒有這些漏洞, 你讓楚晏怎麼利用門內的一些小摩擦製造更大的紛爭和怨恨。
楚晏接過宗主遞過來的紙張。
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越看越覺得心驚，沒看到之前的僥幸變成了深深的忌憚。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
他有什麼目的？
他是不是針對執法堂的？
要不要……製造點意外呢？
四個問題, 最後一個擱置。
築基以上的人混入藥神峰動手太容易被驚動，這個小子還不值得自己動用辛苦培養的暗棋。築基以下的……六天前那個失蹤之謎還沒解呢。
這小子帶藝入門，和彆的新人不一樣, 身上一定有一兩張保命的底牌。
姚天淩也不是吃素的。
要動手，得等這小子外出曆練。
第三個問題，是不是針對執法堂……
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了, 因為這孩子還有彆的事情要鬨。
“不僅僅是宗門的律法門規, 實際上, 我聽聞了宗門的一些隱藏鍛煉，我也有一些小小的提議。”
團長扭捏的再度遞上一份“工作報告”。
是的，宗門內部有隱藏鍛煉，還是男主告訴他的，凡是從登天梯選上來的外門弟子，都會在修行之初遇到一定的“磨難”。
總會有那麼一個師兄/管事，受保護費，克扣月例，壓榨弟子替他乾活，言語侮辱，毆打也不是沒有升級到栽贓陷害和謀殺的。
這種人設可以說是龍傲天之路上的第一炮灰，活不過三集。
但是他們都有靠山，不是有親戚在內門身居要職，就是出自“名門世家”勢力雄厚。
是的，他們都是宗門安排用來磨礪弟子的。雖然他們本人並不知道。
鯉魚躍龍門，需要的是激烈的水流。
鳳凰涅槃需要的是死亡的覺悟。
這些“棋子”並不知道他們的身負這麼重大的任務。更不知道，他們的結局注定是當龍鳳磨礪而出的一刻，被他們拍死出氣消除心魔，通暢念想。
他們完全是本色演出。
在內門優秀弟子的親戚中挑選品性惡劣的，貪婪自私的，再讓狗腿子吹捧幾句“舊例”“肥差”。
這樣的人……還真的挺好找的。
宗門倒是不覺得這樣有問題。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一路上不知道多少艱難困苦。如果連這點苦，這點磨難都受不了。以後也走不下去。
外門那些弟子，資質不佳，不用這種方法篩選出一批心性好的，用什麼方法？宗門資源有限，類似於登天梯這樣的煉心之地，也不能日常給外門弟子開啊。
就算是內門弟子，也是要用貢獻點來換使用次數的。
不僅僅是這一關，後麵還有不少關卡等著大家呢。
甚至不僅僅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也會遇到一些“不公平”的競爭。
上頭的大佬肯定了庫洛洛善良的心靈（粉絲：納尼？），然後笑眯眯的講解了原因。
那些管事，都是外門弟子的磨刀石。
本以為能看到庫洛洛了然和敬佩的表情。
卻看到了這孩子為難的欲言又止。
“有何不對嗎？”
“弟子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哈哈哈哈說吧。”
“宗主，我們宗門，並不是天道的代言人，有些事情，沒必要替天道操心。”
宗主看著下麵的小孩表情突然變得有點恨鐵不成鋼，但是很快想到了他麵對的是誰，立刻收了起來。
這表情豐富，活力四射的樣子，讓宗主起了逗小孩的心思，當然也是被他的話吸引了。
“這話怎麼說？”
“能夠有機會理解宗門好意的，畢竟是少數人，對嗎？”庫洛洛的語氣多少帶著點社會人對象牙塔的循循善誘。
“是……”
“更多人，看到的是，宗門慣例疏漏，讓蛀蟲掌權，欺壓門中弟子。”
“哪怕是那些被磨礪過的池中龍鳳，內心對宗門也蒙昧上了一層無情的陰影，這是知道真相後，都無法抹去的陰影。因為再他最弱小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無法感受到宗門的溫暖和幫助。”
“可，這……”一個長老下意識的想反駁，被庫洛洛直接打斷。
“這樣的考驗，會直接消磨底層宗門弟子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如遇大事，底層出生弟子判宗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強。也容易被有心人挑撥。”楚晏聽到這裡表麵上不動聲色，手卻緊握了起來。“試問宗主，長老，楚峰主，師父，你們想要一個，上下一心眾誌成城，良性競爭的宗門，還是要一個自由核心弟子有歸屬感，剩下的隻把宗門當資源兌換處的宗門？”
當然是要前者！
在場的人，也有從外門打拚到這裡的。楚晏身後的兩個副手就是，兩個人立刻上前敘述了壓在心底多年內心想法，那一絲可以理解卻難以抹去的戾氣。
很好，有人現身說法，更加動搖了上層想法。
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他們是這種磨礪的受益人，但是……怎麼就覺得這孩子說得有道理呢。
“求仙之路有萬難，不差宗門裡這一茬，出了宗門自然有……”
粉絲們：自然有社會來教你做人。
“自然有世間萬苦等著，但是宗門，應該是家，是後盾。”
楚晏自然是站出來反駁的。
一開始聽著，這孩子挑刺完執法堂再挑刺宗門，不是針對他的。
但是聽著聽著怎麼最後還是他這邊的損失？
這比改革執法堂的一些規矩還嚴重啊。
開玩笑，你們和諧友愛了，他怎麼崩壞世界。
勾心鬥角宗門，貌合神離正派，不死不休的正魔兩道，這才是他要的。
等一切都到了火候，以至寶引爆戰爭，長期積壓的不滿和紛爭一旦爆發就難以控製，到時候他再讓這場戰爭的破壞力更大一點，讓這個世界靈脈受損，氣運衰落，靈氣崩散。
這種任務最需要的就是前期潤物細無聲的長期準備。畢竟各個宗門也不傻。資源爭奪從來沒停過，但是彼此之間衝突在幾十年內突然變大，怎麼都會想到有人挑撥。
所以楚晏他們把時間拉長到了千年這個單位上，慢慢的煮沸這鍋水。
現在水好不容易有點要開的跡象了，卻有人想往鍋裡加冷水？！那怎麼行！！
楚晏的反對也沒讓大佬們覺得奇怪，畢竟有提出改革的就有守舊的。他們雖然為團長描述的畫麵心動。但是現在這套流程輸送上來的良才美玉也是看得見的。
外門的孩子，本來就資質欠缺，不再多磨磨，更難突破了吧。
麵對楚晏的言辭鑿鑿，粉絲們覺得接下來應該是團長舌戰反派的套路了。
結果……
嗯，我團果然是不按照套路走的人啊。
團長開口認同起楚晏的反對來。
理由也是現成的，他的設想很美好，但是他對宗門來說是新人，對於修真來說是菜鳥。
以前有養父護著，現在有宗門罩著。
他想當然了，他不懂事，他隻是花了幾天時間隨便整理的。
“幾天時間……”宗主若有所思的看著庫洛洛。
這孩子，就算不是天靈根，也是個管理方麵的人才啊。
【推理狂：不愧是團長，剛剛那個楚晏那麼氣勢洶洶的，我就覺得不對勁。】
學霸一句話讓一群嗑瓜群眾舉手提問。
怎麼？剛剛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反派不喜歡搞改革不是正常的嗎？還有陷阱？
他們智商太低沒看出來啊！
【推理狂：不是反對這件事有問題，而是剛剛楚晏的用詞，明顯是在激將，他沒重點說這個提議如何，反而重點在團長的年齡以及閱曆上，乍一看沒什麼，但是聽著就很讓人不舒服。如果團長真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
大家都是中二期過來的，如果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一片好心被人這麼藐視和誤解，並不因為事情本身，僅僅因為自己的年齡。
估計多少都會炸吧。
更彆說聰明傲氣的天才了。
如果吵起來或者反駁，言辭再激烈點。場麵就變成了。
一方是多年同門穩重靠譜，一方是毛毛躁躁的新人傲氣但是不敬重長輩。
你說上頭會偏向誰？
一旦一開始就偏了，那麼團長提出的意見上頭就算是有幾分心動，難免也會擱置一下。
事情的本質是，改革與否壓根不需要團長本人來和楚晏打嘴仗。
提出這個建議，自然有支持和看好這個的人來進行。
楚晏焦頭爛額，團長報複成功。
楚晏第一時間利用團長“少年”心性，想破壞這個計劃在高層中的好感度，可惜了，他遇到的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