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薄暮冥冥。
日落後的大牢染上幾分陰冷。馮家家主何時受過這般罪,心力交瘁下染上一些風寒,不停地流鼻涕。
忽地,一陣喊打喊殺聲傳入耳中。
馮家家主起初並不在意,以為這是牢中常情。然而未過多久,便發現喊殺聲愈來愈近。
“不好……”
他睜開眼睛,望向腳步傳來的嘈雜通道。
十幾名身著黑衣蒙著麵容的身影持火把飛快接近。
“家主,我們來救你了。”
相隔十幾米,便聽一道大嗓門嚷道。
馮家家主氣得一口氣沒勻上來,連連咳嗽嗆道:“快滾,誰需要你們救!”
隻是待這群人來到牢外,馮家家主終於看出些蹊蹺。
“你們……”
他死死盯著人群中一道身影。沒辦法,那雙死魚眼太過醒目。
那道身影惡狠狠揮舞起長刀:“望咩啊,死撲街再望讓你冚家鏟。”
“是你……!”馮家家主一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套!
牧蘇沒工夫和他廢話,揮了揮手:“點了他的啞穴帶走。”
這群“匪徒”取出鑰匙打開牢門,闖進去點了馮家家主的穴位將他拖走,一路如無無人之境。
“救救我們吧!”
“我們也是被冤枉的!”
“快放我出去,我是馮家的女婿!”
沿途牢籠裡的罪人也爬到圍欄前湊熱鬨大嚷。
一行人回到地麵,一群士卒歪七扭八倒在地上。
全都是裝的,一個個抬起腦袋,眼睛亮晶晶看過來。
這一次明顯有備而來啊……馮家家主看在眼裡,心中歎氣。
現在隻能希望族中已經聯係上司州知府,或許還來得及在問罪之前救下。
從縣衙後門衝出,一道矮小身影忽然擋住死魚眼身影。
“哎喲我的知縣老爺,這個熱鬨你就彆湊了。”押司苦苦哀求。“危險不說,這費縣上下差不多都認識了您,若是被認出計劃也就失敗了。”
牧蘇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為了完美判案,他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製。
另一邊,少了倆人的黑衣人隊伍高抬著馮家家主一路跑向馮府。
沿途見到這幕的百姓交頭接耳,想不到馮家居然劫獄了。
沒人生疑,畢竟馮家一貫招搖。與前兩家不同,周家無意卷入紛爭,極少露麵。韓家隻知賺錢,很是和氣。唯有馮家,在費縣一向欺行霸市,無人敢惹。
他們速度算不得快,來到馮家所在長街時,遠遠就能看到幾道身影等在門外。
“我們把家主救回來了!”
一行人高喊著衝入馮家。
一名身著華貴,麵色蒼白的年輕人冷喝道:“誰派你們去做的!”
他狐疑打量這群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馮家還是有聰明人的。
捕頭悄無聲息點了馮家家主的昏睡穴,緊接一聲大喊:“家主好像快不行了!”
僵起的氣氛一散。年輕人也顧及不得其他,匆忙湊到昏睡過去的馮家家主身邊。
氣氛混亂中,捕頭湊到邊緣,找了一名手有老繭,不似府內人打扮的漢子問道:“咦?這位兄弟很麵生啊,是府中請來的吧?”
漢子冷冰冰回答:“門客,你沒見過也是正常。”
捕頭憨厚笑道:“看來我們搶先一步把人救出來了。”
門客冷漠,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捕頭微微一愣:“難道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