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被發現衣服是偷來的。事實上牧蘇拿衣服時衣櫃裡還有十幾件西服,恐怕連房間主人也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套。
也不是侍應生醒來告密了,這個倒黴蛋從頭到尾也沒看清牧蘇什麼樣子。而且講道理,你被人打暈了,醒來時身上隻套著內褲衣服堆在一旁,你會跟彆人說嗎?
侍應生隻是跑去核實了牧蘇的情況,登船乘客裡沒有叫牧蘇的乘客,而且整艘船上隻有八名清朝人,他們作為泰坦尼克號上的鍋爐工在最底層工作。
正如他所說,牧蘇“得來的船票”這一點頗有可信度。
約瑟夫點點頭,說道:“給我們的客人拿一份早餐,三等艙的食物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總算進入正題,牧蘇渾身一鬆:“我也正是因為這個而來的。”
他倒是不隱瞞自己的意圖,而這份率直也讓長桌上身份高貴的一群人反感不起來。
哪怕這是個“中國人”,而排華法案已經施行五十年。
牛排魚子醬白麵包,以及一顆橘子。
牧蘇拿起刀叉手起刀落,牛排白麵包切成網格狀,紮起吞咽,拿起魚子醬仰頭吞進,最後拿起橘子顛了幾下揮手:“多謝款待,如果餓了我會來找你們的。”
如風一樣吃完,如風一樣離開。
瑪格麗特饒有興趣說:“中午他還會來嗎?”
“隻是份食物而已。”卡爾覺得無所謂,他偏過頭看羅絲,板起的臉讓他看起來並不好接觸:“很有趣的人對吧。隻可惜他對你沒興趣。”
針對牧蘇的談論進行到尾聲,直到一道聲音響起。
“真是野蠻的吃法。”意識到根本說不過牧蘇的露絲對已經空了的位子諷刺一句。
羅絲不可置信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轉頭看著鎮定自若的人們,忽然感到壓抑的喘不上氣。
餐廳就像一座囚籠,羅絲想要簡單舒展一下身體也做不到。
規條禮儀從四麵八方纏住自己,從天而降的未婚夫壓垮這一切……
吱呀——
身後的椅子橫挪開,倏然站起的羅絲驚動眾人。
“不好意思……”
羅絲提起裙擺轉身跑開。
她想要去外麵呼吸一下。
“你去哪!”
露絲抬手去抓女兒的手腕,但抓了一空。
門邊的侍應生下意識拉開門,怔怔看著羅絲跑出去。
“放心吧,我去跟著他。”卡爾站起身道,追了出去。
“已經離開愛爾蘭島了,我想你的女兒想去看看大海。”
約瑟夫不慌不忙切著盤中的牛肉,頭也不抬說。
“話說弗洛伊德是誰?”
……
“你這身衣服那裡弄的?”
傑克手忙腳亂接過牧蘇拋來的東西,低頭看去,是一顆橘子。
“偷的。”牧蘇解開西服扣子,本來正合身,吃完後就有些撐了。
“你偷這種東西做什麼?”
傑克趴在甲板護欄上,扒開的橘子皮直接丟入海中。
彆指望一個會往海裡吐口水的窮小子有多少環保意識。
“去一等艙餐廳吃淋了醬汁的七成熟牛排。”順手解開襯衫的最上麵的扣子,牧蘇長舒口氣。
“可惡,你居然自己去了!”傑克朝牧蘇丟橘子皮,隨即有些好奇問他:“你怎麼做到的,那裡應該都是大人物。”
“靠內涵修養和氣質。”
“說實話。”
“我換上這身衣服總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