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商量地看了周韻竹一眼，問：“這句……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周韻竹拿過一看，不禁白了歐陽導演一下，問道：“昨天預審時，沒有這句呀！罵人的話怎麼也能往廣告詞裡寫？你什麼用心？”
“這是我今天早晨加上的。這句很有力度，陽剛挺拔，一聽不忘的。用唐詩客串廣告詞，是我近期比較得意的創意，在業界得到充分肯定的。”歐陽導演十分自得地笑道。
張凡捧著本子，沒說什麼，隻是緊緊地皺著眉。
“這這這……”周韻竹看向張凡。
儘管她排過多次廣告片，但這次畢竟是替張凡拍的，她也不好獨自做主，要征求張凡的意見。
“這最後兩句，酌情改掉為好。”張凡謙虛地對歐陽導演一笑，“畢竟這兩句的原型與廣告本意不符，讀過這首詩的觀眾，看了之後會感到不舒服。”
歐陽導演把鼻子朝上一揚，很不高興地問：“難道，你認為我的創意不行？”
現在一些導演，大多以為自己火得很，從來不把彆人放在眼裡。歐陽導演即使知道張凡是周韻竹的朋友，也沒有拿張凡當回事：我是大牌導演，我給你拍片，說明我看得起你。
張凡有禮貌地說：“不是說你創意不行，而是我有個建議。這個廣告詞，過於套路，裡麵每句話都是從彆人那裡移植過來的，隻是最後這兩句有點創意，還傷人了。”
“聽張先生的意思，是搞過廣告？”歐陽導演胡子一翹一翹地，眼裡滿是鄙夷。
“廣告我是沒搞過，不過是看過。我們這款產品，走的高端路線，消脂丸好幾千一丸，嫩膚膠幾十萬一瓶，沒有一定經濟實力的，根本不用考慮。而我們的廣告詞過於大眾化，與我們的產品檔次不搭配呀。”
周韻竹眨眼一笑，醒悟地道：“小凡，你看法獨到，一下子讓我茅塞頓開！這個廣告詞確實有些俗氣，高知階層不會接受的。多虧你今天來了，不然的話拍完了再改就麻煩了。”
說完，衝歐陽導演一揮手：“重新搞一下，這個方案作廢了，走尖端路線，詞要富麗堂皇，又要不失清雅，才會抓住貴婦階層的心。”
歐陽導演沉默一下，指著張凡，十分不解地問道：“周總，你這位朋友是既然不是搞廣告的，難道是詩人？作家？或是文青？”
“不是，我是一名山村醫生。”張凡誠實如斯。
“惡搞！”歐陽導演把手一揮，一臉不屑：“既然什麼都不是，來插哪路子嘴？”
接這個片子，導演本是看中了周韻竹那一身的風姿，期望在拍攝期間能劈劈腿，沒想到周韻竹領來這麼個帥呆小夥，而且對小夥這麼言聽計從，這讓導演沮喪：有錢又迷人的周總，不是我的菜，而是這個張凡的菜！這讓他怎麼能不發火。
“歐陽導演，是我自己的決定。張凡先生說得非常有道理，非常專業。”周韻竹又是迷人一笑，把身子靠在張凡肩上。
“周總！”歐陽導演看見周韻竹如此迷戀張凡，恨不得一拳打飛張凡，“你是信一個沒有專業背景的年輕人的話呢，還是相信一個有二十年拍攝廣告經驗的業內專家的話？這是明擺著的事！”
“我當然相信張凡先生了，這還用問嗎？”周韻竹的回答如此乾脆，簡直是在歐陽導演臉上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