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樹立形象的關口,省警察廳廳長當然要親臨現場。
而他身邊圍著一群大員,個個氣度不凡。
眾多的小記已經逐臭而來,如一群蒼蠅,被隔離帶隔在農田裡,急得跳腳。
重案組組長跑到廳長跟前,一臉征塵,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道:“報告廳長,六名劫匪,兩死四傷,全部解決!”
四周響起一片掌聲。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重案組組長是廳長半年前提拔的,眼見得是廳長的紅人,廳長的紅人立功了,大家鼓掌自然就要格外熱烈一些了。不然那就是對廳長的不敬,甚至是蔑視。
奇怪的是,廳長並沒有鼓掌,而是平靜地問:“是你開槍擊斃的劫匪嗎?”
組長一愣,心中狂跳,腦瓜在急轉著。
組長的畢竟不是智障,他想了想,關於擊斃匪徒這一點,他是不便於搶功的。
因為事後要對劫匪的傷口進行檢查,現場也要找到彈頭,這兩項數據一出來,誰開的槍馬上就清楚了。
“廳長,是江清市一分局的副局長鄒方開的槍,她協助我把匪徒搞定了。”
組長有幾分不甘心,所以故意把“協助”二字說得很重。
“噢,鄒方呀,神槍手!”廳長若有所思地說,然後問,“四個受傷的匪徒是怎麼拿下的?”
“當時他們正要對人質開槍,我為了救人質,不得不冒險出手,幾拳把他們打暈了。”組長得意地道,同時握了握著手,好像他那雙拳頭確實有些功夫似的。
廳長的眼裡卻是透出一絲疑惑:
四個匪徒,手裡都有槍,難道幾拳就解決問題了?
泥馬是鐵拳嗎?
“小鄒呢?”廳長問。
“她在車上救護傷員呢。”
“把她叫過來。”
“……是!”組長相當地不情願。
不一會,鄒方帶著張凡過來了。
因為現場已經清理,安全沒問題了,劫匪已經帶走,隔離帶被打開了,一大群小記蜂擁地圍了上來,各種長槍短炮架在路邊,等待著采訪廳長。
“小鄒,這些年過去了,你的槍法還是那麼準呀!”廳長大步迎上前去,高聲誇讚道。
廳長對鄒方的態度跟對組長的態度明顯不同。
周圍的人員都看出來了:這是苗頭!看樣子,組長在廳長眼裡已經完蛋了?
鄒方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了看張凡,對廳長說:“多虧這位張先生掩護,我才有拔槍的機會。”
廳長這才注意到鄒方身後的張凡。他皺眉想了一下,忽然若有所悟,上前一步,遠遠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張凡的手,不斷地搖晃著,像是見到了老朋友:“張凡先生,神醫,不是那位名震全省的神醫嗎?我早就有所耳聞,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麵了,太幸運了!”
“廳長,過獎了。”張凡平靜地微笑著。
“廳長,”鄒方湊近前,小聲對廳長介紹,“張凡是江清局聘來執行特殊任務的。”
“就是有關銀駝峰事件那個殺手的?”廳長也是低聲問,以防周圍的小記聽見。
“對,這次行動,他是主角,我是配角。還有重案組組長,非常支持我們的工作,特地放下手頭的案子,跟我們一起來了。”鄒方得體地說著,不傷任何人。
廳長眉頭卻是一皺,看了一眼組長。
這時,旁觀的乘客中有人喊道:“張先生應記第一功!”
“對,是張先生飛出銀針,把四個劫匪控製了。”
“沒有張先生,今天我們都要玩完。”
“那個組長怎麼那麼不要臉?明明是張先生飛針點穴,他偏說是他的功勞。”
組長站在一邊,臉上頓時如豬肝顏色。
廳長轉身嚴肅看著組長,眼光如鷹。
以前,廳長對這個重案組組長相當欣賞,不過,最近有人對廳長說,這個組長背地裡乾了好多壞事,廳長已經開始懷疑他了。眼下的事,使廳長相當不滿,冷冷地問:“到底是誰把四個劫匪控製住了?”
組長此時也是沒有退路了,隻好硬撐到底:“大家都看到了,是我出拳打倒的。”
“哈哈哈,你出拳之前,劫匪已經不行了!”
“你以為你是誰?劫匪站著不動讓你打拳?哈哈。”
“我這手機裡有錄像!”一個姑娘站了出來,“看一看就清楚了,誰在撒謊!”
原來,剛才她偷偷地把現場情景錄了下來。
“錄像?拿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