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易一直旁聽,現在終於被推上了“前台”,有點賣弄,有點自豪地道:
“張神醫的事,就是我自己家的事。沒問題,今晚子時,我起一個經天緯地溯古窮今的尋人幽微大卦,應該會有所幫助。”
涵花以前一直聽張凡說阿易卦象厲害,又見阿易這麼自信,不覺得心中重新生起一點希望,“那就拜托阿易了。事後,我會付上卦金的!”
“弟妹說什麼呢!什麼叫卦金!”阿易笑嘻嘻地道,“鞏老師叫我過來,絕對是給我天大的麵子,在鞏老師麵前我還敢給臉不要臉嗎?再說我跟張神醫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他救了我女兒的命,是我的大恩人;而且,在周易卦象上,我算是張凡的半個師父。這兩層關係加在一起,你要給我診金,這不是打我臉嗎?我可丟不起那人!”
鞏夢書笑笑:“涵花,阿易不是外人,診金的事就免了。阿易臨出發前,特地到他師父那裡請了一套三百年陳年老卦骰,應該有所靈驗。”
這麼長時間跟張凡在一起,鞏夢書見慣了張凡身上發生的各種神奇,所以他現在對於潛科學的事,並不排斥。
“那就請阿易費心了。”
涵花道。
“嗬嗬,”也許是張凡不在場的原因,阿易今天特彆興奮,能在美神麵前站一會,對話幾句,對於阿易來說,不啻於過大年了,“弟妹,你放心,這事,活該我露一小臉。”
周韻竹對於阿易這種神神叨叨的人,相當不屑,用半隻眼睛看他都屬於浪費視線了,微微皺了皺眉頭,“鞏老師,我倆還是及早去拜山頭吧!”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阿易,你那一套往一邊收收!
還有另一層意思:去見當地的領導,你阿易不夠格,你劉涵花也差點事兒!
涵花本來對於見領導就不習慣,不要她去,她正好解脫;
阿易向來希望巴結大人物,越大的人物,他的開價越高;不料,周韻竹直接把他給排除在外!
他心裡暗暗笑道:大美人周總,你不要瞧不起我!我阿易這次一定要算出一個神卦來,直接把張凡找到,叫你看看什麼叫周易的精髓!
鞏夢書看了看表,道:“也是的,既然來了,應該馬上去見見相關領導,晚了顯得不禮貌。阿易、涵花,那我和小周先走了。”
說罷,便和周韻竹急匆匆地離開了酒店。
阿易還想和涵花賣弄一下他的神卦風采,涵花卻是一點也打不起精神,阿易也隻好遺憾地離開房間,回到自己房間裡,盤坐入定,凝神調息,清心禁欲,培養元神,為子夜的大卦做準備。
涵花心情更加落寞。
林巧蒙一走,她整個人空虛起來。
跟周韻竹談不來,兩人之間曆來沒說過幾句話,偶爾碰見,說一兩句話,全是冒火星;
鞏叔雖然人好,但畢竟不能跟她嘮女人的喀兒。
張凡不在,她的魂兒已經跟著他魂遊天外了,除去思念和哀傷,對彆的事一概沒興趣。
枯坐半天,望著窗外。
樓下一棵大柳樹,長到四樓,伸到窗台的柳樹枝條,正好被輕風吹動。
風吹如剪,柳條被裁剪得纖細如絲。
風動枝搖,曼妙飄曳。
涵花漸漸產生幻覺,那柳枝仿佛如同張凡小妙手,柔情拂麵。
她感到臉上微微的有點熱。
伸手一摸,竟然冰涼冰涼。
此情此景,若是小凡在場,定會伸手攬住她纖腰,調笑幾句,比如“都說腰細如柳,要是直的如柳,那可是粗腰了”。
那時,她就會狠狠地嗔他幾句,“這麼喜歡細腰!我要是懷了孕,腰粗如牛,你還不把我一腳踢開?”
……想想這些情景,甜絲絲湧上心頭,而眼前卻是景物依舊,伊人不再,空留思念,不由得悲上心頭,滴嘀嗒嗒,一陣淚雨奪眶而出……
不知不覺,一陣倦意襲來,昏然入夢……
一片陌生的景物,杏花繽紛,綠草如茵,
有清溪繞園而過,淙淙如琴樂。
杏林深處,碧湖無波。
中有小舟一葉,似隱似現,忽近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