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裡村民,家家種金針菜,賣得很好,遠近聞名。今天剛開春,金針菜剛冒芽,村頭開辦了一家塑料製品廠,煙氣嗆人,廠子周圍的莊稼、花草都不愛長,金針菜也不愛開花,而且,摘下來的花苞上有怪味,沒人買……基本絕收了,唉,要不是陳阿姨資助我家,家裡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可憐的是鄉親們,沒辦法,把金針菜地撂荒了,去城裡打工……”
阿蘭說到這裡,眼圈紅紅的。
張凡皺皺眉,“你們村民那麼老實?憑什麼允許那個廠子建在村邊?”
阿蘭白了張凡一眼:“你不也是農村出來的嗎?農村的事你不明白?當時建廠挖地基時,村民聽說是塑料製品廠,是城郊不讓建廠,才搬到這裡來的,村民們圍住不讓建廠,被廠主派一幫打手打傷打殘好幾個,村民們要上告,但是人家在鎮裡有人,副鎮長親自帶著人來了,揚言誰敢阻撓鎮裡發展大計,就把誰關局子……事情就這樣壓下來了!”
“副鎮長和廠主是什麼關係?”
“開廠子那個人,據說是副鎮長的表侄子,以前當過鄰村的村長,因為貪汙村裡的錢,坐過牢,剛放出來,就來我們村整了這麼個項目。我們村得不到一點好處,光受害了,從村長到村民,都不敢再說話,人家有人有勢,打不過人家,告不贏人家,咱們能把人家怎麼樣?”
“廠主叫什麼名?”
“不知道名,光聽彆人喊他四哥。”
張凡低下頭吃飯,不再說話。
陳琛看出張凡心裡有事,道:“小凡,這事在農村不奇怪,我已經給阿蘭父母寄了一筆錢,她家生活不會出現問題。”
她的意思是不要張凡管閒事。
張凡抬起頭,“阿蘭,金針菜是不是飯店裡的那道涼菜黃花菜?”
“是的是的,是黃花菜,但是,它有好幾個名,金針菜,黃花菜,忘憂草,還有個學名挺文雅的——”阿蘭道。
“學名叫什麼?”
“學名叫萱草。”阿蘭道。
“當!”
一聲響。
張凡手裡的湯匙掉到了桌子上。
表情愣怔。
震驚……
萱草?
萱草花?
萱花仙子!
難不成……萱花仙子的病因由此而來?
天地通靈,仙俗通幽。
萱花仙子乃天下萱花之主,天下萱花萬萬千,都與萱花仙子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金針菜受此荼毒,萱花仙子仙體豈能安生?
雖說這隻是推論,但不可不信。
“小凡,你怎麼了?”
涵花見張凡失態失神,吃驚地問。
張凡掩飾地把湯匙撿起來,“沒事,就是有點氣不過。”
涵花想了想,“農民也真不容易。阿蘭家裡離這裡也不遠,要麼,托鞏叔,跟鎮裡領導打個招呼?”
“打招呼的事,得分什麼事。這種事,涉及到經濟賬,等於與虎謀皮,打招呼的話,打招呼的人尷尬,被打招呼的人憤怒,讓雙方都為難。要是能辦的話,還是自己去辦。”
陳琛道:“算了算了,小凡,天下的事多著呢,你一一去管,管得過來嗎?”
“管不過來也得管,儘匹夫之責,出綿薄之力,不求有功,隻求心安就可以了。”
陳琛還想說什麼,涵花道:“陳阿姨,小凡就這脾氣,要是不讓他去做,他憋在心裡永遠也放不開。”
然後,對張凡道:“不能動粗,上上下下打聽打聽,弄清情況,實在不行,把這個廠子買下來,改成沒汙染的企業,交給村裡經營就行了,大家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