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月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聽不清、聞不到,眼睛也睜不開,難受的要命。
是[空間靈泉]沒用嗎?她怎麼覺著自己現在還是疼的要死……
不會的,如果[空間靈泉]真的沒用,她現在不會有意識在思考這些事情,估摸著已經去虛無裡找係統吐槽了。
正在秦知月還在疑惑時,她的唇邊忽然接觸到了類似樹葉一樣的東西,而後便有清澈甘甜的水順著樹葉紋路流進口中,宛如久旱逢甘露一樣,讓她乾涸的喉嚨終於是得到了些許的滋潤。
秦知月抿了抿唇,心道果然水才是……等等,係統應該不能智能到給她喂水吧?那她現在,不在[空間靈泉]裡!?
這樣的想法讓秦知月瞬間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摸了摸腰間,果然長劍已經不在身側了,周遭也在窸窸窣窣的幾聲後再次陷入寂靜,不知道給她喂水那人是離開了還是仍舊在原地。
秦知月不禁在心裡慢慢過了一遍人名:清穆還未到出山曆劫的時候,她踏不出山門,劃掉;斷罪佛在人間享有盛譽,不會犯險追殺她,劃掉;陸青、岑柔都是眼高於天的主角了,更沒有必要揪著她不放,同樣劃掉……
那會是誰呢?
時間在寂靜中一分一秒的行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知月感覺自己的力量終於漸漸恢複了過來,眼前也從一片漆黑中見到了些許光明,當視線中的模糊消散時,她也終於瞧見了現在所處的位置。
這裡像是一座荒置已久的破廟,屋裡並沒有彆的人在,想來剛才窸窣幾聲便是他離開的動靜,地上鋪著大團的雜草,周遭的蛛網塔灰一大堆,她一抬頭還能看到一尊斷了麵的佛像朝她笑,單手撚著的石花搖搖欲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
她頓了頓,低眸便看見了自己的那把長劍。
長劍仍舊是寒光凜凜,劍身、劍柄似乎還被人擦過,映著陽光的時候折射出一抹刺骨的鋒芒,讓秦知月有些慌亂的心漸漸平緩了下來。
她環視四周,見確實無人,這才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
幾處較嚴重的傷口已經愈合,隻是紅褐色的結痂還是有些觸目驚心,斷掉的三根肋骨也已經完好如初,腹上那個被長劍貫穿的傷口,此刻被一道不算太乾淨的布條包裹著,掀開布條,瞧見的便是一個濃黑血痂,雖然瞧著可怕,但好在……還活著。
不錯,靈泉還是有用的,就是傷一療好就把她扔出來了,很讓人氣惱。
秦知月暗暗在心裡把係統罵了八百遍,正想要動一動筋骨起身的時候,忽然隱隱聽見有鞋靴踏著石路行的越來越近,當即眸光一冷,閃身躲在了廟門旁的石像後,屏息凝神握緊劍柄,連心跳都微微慢了半拍。
她不確定剛才在這裡的人是好是壞、是敵是友,現在處於的仙俠世界對於她而言,一切都還是未知,她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
聽著聲音及近,秦知月便迅速的抽劍上前,劍刃直直的抵在來人的脖頸上,而後隨著一聲稚嫩的驚呼,秦知月便頓時愣在了原地。
“啊!嚇死小爺了!”麵前的小男孩臟兮兮的,劍刃的寒光掃來時他被嚇得閉上了眼,此時睜眼瞧見麵前的秦知月,頓時滿臉的不悅,“神仙姐姐,我救了你誒!你咋能用這東西嚇我呢!”
秦知月緩緩回神,看著麵前這個許是隻有十幾歲的小男孩,聲音冷淡道:“你,救的我?”
小男孩朝著她的腹部努了努嘴,聲音軟軟的:“對啊,不然你以為是誰給你上的藥?”
“小爺昨個去廟外頭玩了,和一群狗崽子打仗的時候,就看見你要死不死的躺在一片山堆裡,身上全是血窟窿,不過似乎也隻有外傷而已,並沒有傷及內腑。”小男孩試著伸手去推抵在脖頸的劍刃,見秦知月眉頭一蹙又近了一分,這才繼續道,“彆彆彆,這東西不長眼的……但是這是淩中城的荒野,外頭一到晚上野獸遍地,還有些修仙之人來此獵魂,怕你在外麵死了,小爺就把你拽進廟裡來了。”
秦知月默默看著麵前的小男孩,臟頭臟臉臟衣服,身上還斜挎著一個臟布兜,應該是個小乞丐沒跑了。
她覺得自己還沒到那種人神共憤,連小乞丐都要殺之後快的地步,因此躊躇片刻,便將長劍收回了劍鞘,淡聲問道:“你叫什麼?”
“小爺的名諱是你……誒誒誒都說了這東西不長眼!”小男孩見秦知月又要抽劍,連忙雙手擋在胸前道,“科科,小爺叫科科!怎麼樣,這名字帥氣吧?”
秦知月淡淡掃了他一眼,而後收回了長劍,再次走回醒來時瞧見的佛像下,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塊玉墜。
這是原主入慕雲派時,陸青給的。
方形的玉石內雕刻著一隻活靈活現的小老虎,老虎周身縈繞著絲絲纏纏的火苗,它就端坐火苗其中,乖巧的好像沒有半點殺傷力一樣。
原主便是生肖虎,這塊玉墜,也算是陸青當時對原主的一種的在意吧,隻不過她沒有暴殄天物的習慣,看這玉墜的樣子,應該也是被渡入了些法術的,以後估摸著是能當做防身用。
秦知月想著,便擦了擦玉墜上的灰塵,然後塞進懷裡,轉身就要離開破廟。
“誒誒誒,神仙姐姐你要去哪裡啊?”科科見她要走,連忙幾步跑到廟門口伸出胳膊攔住。
“謝謝你救了我。”秦知月微微低眸,“但我不是神仙,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罷了。現在我要讓自己變強,然後去找把我弄傷的人報仇,你的救命之恩……我以後,一定會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