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山穀最近幾日持續性的下大雨,狂風也在穀中肆虐,聽著宛如鬼哭狼嚎一般,瘮人的緊。
這般的天氣,應該是不會有新的賞金者前來的,而老的賞金者,自然也不會冒險出去接散的委托,因此七月山穀一改往日喧鬨,竟然鮮少的有了些寂靜之感。
而委托茶館內,隻有約數十人立在一塊木板前,他們衣著各異,語言也都並不相通,但是仍舊交頭接耳暢談著什麼,顯得十分開心。
“這半個月發一次委托也真是夠人受的了。”一個男子環臂搖頭,語氣中儘是不滿。
旁邊一個衣裝颯颯的女子回頭,嗤笑道:“行了吧菜牙李,你來七月山穀三年多了,月月說這委托發的慢,月月也不見你接一個。”
被稱作菜牙李的男人紅了臉,支吾道:“這不……這不沒有合適的嗎!”
“什麼樣合適?殺隻貓殺隻狗的合適?”女子笑,“你也就能說說罷了,真要讓你動手,殺貓殺狗你都下不去手!”
“你你你……”
菜牙李臉憋得通紅,正想出口再和那女子理論些什麼,忽聽茶館的大門被人推開,狂風卷著塵沙呼嘯而來,轉瞬間又被內閣簾子裡的法力給擊退了出去,隻留下了一股子外頭的雨水氣味。
他回頭看去,隻見一大一小兩人冒雨踏進了茶館,大的是個小丫頭,看起來也就十七歲左右,小的是個小仔伢,看起來也就約莫能有十三歲到頭了。
這樣的組合,在七月山穀可是很少出現的,尤其還是在這般惡劣的天氣下。
菜牙李頓時來了興趣,用胳膊肘懟了懟剛才的女子道:“誒誒誒,刀女,你看那兩個,你覺得他倆會是來接委托的,還是來打尖住宿的?”
刀女回頭看了看,隨後頗有些打不起興趣的道:“你管人家呢,我覺得這倆人接委托的概率,都比你大!”
菜牙李頓時白了她一眼,他也算七月茶館的半個管事,因此連忙又搓了搓手迎了上去,笑道:“兩位來這七月茶館,可有什麼事?”
秦知月握緊了劍柄,警惕的看著來人,開口淡淡道:“來七月山穀,除了接委托還能有什麼事。”
她邊說著,邊環視了一下茶館內的情況,隻見此時茶館內的人已經不少了,皆聚在委托板前等著,想來今日她來的正好,正趕在了每月一次發委托的時間。
一旁的科科倒是沒她這麼大的警惕性,小臉上掛著驚訝,然後看向菜牙李問道:“這位爺,請問這裡還有住的地方嗎?”
“聽您說這話就是淩中城的人。”菜牙李笑,“七月茶館自然有住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二位的銀子帶的夠不夠,畢竟這裡每天都……”
“掛委托了!掛委托了!掛委托了!”
菜牙李的話還沒等說完呢,便聽到委托板前傳來了喊聲,而後隻察覺自己耳邊有一道風聲掠過,再回頭時,原本立在她麵前的少女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了一個百無聊賴吃著乾糧的小仔伢,同他大眼瞪小眼。
科科無奈攤手:“姐姐就是這麼個急性子。”
菜牙李:……
一個急性子的姐姐,帶著一個慢性子的弟弟,這個組合,還真是絕配啊……
而此時被念叨著的秦知月,早就已經擠進了委托板前了。
她在來到七月山穀之前,就已經將大致的委托都了解了個遍,所以最開始先接哪中心裡都是有數的,在委托板上一通掃下來,還真是瞧見了那個“低級委托”,賞金也並不多,所以現在還沒人來搶這個。
秦知月瞧了瞧上頭的那些委托,大多數賞金高一些的都已經被蓋上了紅章,那是賞金者的專屬印記,選定即不可換,但可由其他人向其挑戰,來進行紅章覆蓋,也就是將委托換給新的賞金者。
這也算是一中,另類的公平競爭吧。
如此想過,她便低眸從懷中掏出了紅章,剛剛落在委托之上時,眼前卻突然閃過了一個手的殘影,她急忙微微仰頭躲過,再低頭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選定的那個委托上頭,已經又被蓋了一層紅章了!
她眉頭緊緊一蹙,便聽旁邊有男聲響起:“嘖嘖嘖,這中委托搶到一個可真是不容易啊,小姑娘你考慮一下,是要和我挑戰呢,還是直接將委托送給我呢?”
秦知月聽此頓時有些憋氣,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剛才的挑戰規則,是公平競爭了。
她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尖嘴猴腮、眼狹鼻窄,想來應該是一個行走江湖的慣偷,不然剛才手不可能那麼快,這是多年扒手養成的技能,哪怕是她剛才知道這人會去搶,她也不一定能快過他。
而再看其他的委托,難度係數都稍微有些高了,以她現在的能力,並不保證是否能活著回來。
那麼,她就真的要再等上半個月了嗎?
秦知月抿唇,大腦裡過了好幾個解決方案,隨後緩緩起身,伸手指向剛才那個慣偷,淡淡道:“我向你發起挑戰。”
這是最簡單的方式了,遠要比去選擇其他的委托,更保險一點。
七月山穀裡瞬間陷入了一陣寂靜,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秦知月,就連剛才搶了委托的那個慣偷,都一改適才的嬉皮笑臉,微微瞪大了眼睛,仿佛對於她說出這句話頗有些不敢置信。
慣偷笑問:“挑戰我?你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