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太笨了!”
秦知月才懶得和這種惡心的東西多費口/舌,她連忙用長劍挑起塵沙,而後微微眯眼迎風而上,劍花直衝著小黑人的額頭襲去,手腕翻轉,打出了極為震耳的劍破長空之聲。
然魂祟並無實體,劍刃衝勁上前頂住了額頭雖略有實感,可下一秒竟又直接穿過了他的額頭,忽然的重力失衡,導致秦知月的身體都跟著往前踉蹌了兩步,連忙點起腳尖後退幾步穩住身形,而後並不停歇的回身繼續發起進攻。
魂祟無法實體對她進行攻擊,可周遭的樹葉、石子甚至是飛鳥蚊蟲都是他掌控的物體,幾番進攻下來,她的身上也布滿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傷口,連臉頰上都被尖銳的樹葉割破了一條口子,淡淡的血跡順著臉頰流下,慢慢滑進了她的脖頸中。
她的長劍也算是慕雲派的一件靈器,雖然幾番攻擊並未傷那魂祟分毫,但是也能隱隱瞧出那東西對她長劍的厭惡,因此她便更加不遺餘力的翻轉劍花,以此來讓自己暫時處於不至於死的境地。
但是慢慢的,秦知月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魂祟似乎有乾擾心緒的能力,就好似現在,秦知月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從那一片漆黑的麵孔中,她還是覺得這家夥在笑,而後用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著她、蠱惑她,想讓她變成飛蛾一般撲向濃濃烈火之中。
而那團烈火,就是這魂祟身後忽然出現的,萬丈高崖。
當秦知月猛然回過神來的時候,半隻腳都已經踩在了深不見底的高崖之上,身後是呼嘯而過的涯風,那個魂祟就站在一處山洞門口,環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即將跳崖的動作。
“怎麼,不敢跳了?”魂祟瞧見她動作停下,震驚道,“涯下就是這道幻境的出口,適才我和你說的,你忘了嗎?”
秦知月連忙讓自己靜下心來,沒錯,這個魂祟剛才化成了科科的模樣,以一身鮮血和怒喊告訴她:前方是萬丈深淵,但前方亦是幻境出口。
所以她才會忽然間失了心神,聽從那個魂祟的指令,慢慢走近了斷崖。
“也多虧你是用的科科與我說話,不然我或許還不會這麼容易清醒過來。”秦知月呼出一口濁氣,而後看著那魂祟身後的山洞,目光幽幽的道,“按照委托書上的指示,你怕的,應該是任何隸屬幻境外界,含有門派象征、仙力彙聚的的東西,如我的長劍,如燕長老的龍符掛穗,所以你並不敢接觸這些,因此當你幻化成這個人的時候,對應的不敢細致觀察、觸摸的物品,自然也就含了些虛無和氤氳,就好像,蒙了一層像你這樣惡心的黑灰。”
魂祟的身形有些僵硬,但見秦知月仍舊是拿劍在前,便不得不立在原地,惡狠狠的繼續問道:“所以你說這些,是想讓我誇讚你嗎?我美味的食物。”
秦知月並沒有在戰鬥之前損人的習慣,但這家夥屬實是惡心到她了,若是耍耍嘴皮子能讓她心裡舒服一點,那麼下次戰鬥的時候或許就會心無旁騖,再不受他的乾擾了,況且……
她看見烏漆嘛黑的山洞內,似乎正有一抹黑衣身影呼嘯而動,隻見他黑衣挽冠、大刀在後,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桎梏在了原地,但隱隱有掙脫之勢,隻要她在堅持一會,或許那人就會逃出困境,迅速解決掉這個魂祟。
於是她毫不收斂的乾嘔了一下,而後繼續嘮叨著:“你一開始就暴露了身份,影子異常、語氣異常,但是我想知道你意欲何為……”
“錚”的一聲響起,隻見山洞內瞬間便有塵沙灰石撲麵飛出,秦知月當即閉嘴,趁著魂祟還未從此聲音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從斷崖旁收回腳,朝著山洞內大喊一聲:“燕長老!彆貓著了!這家夥要封山洞了!”
絲毫沒有動作的魂祟:……
黑色身影在她這句話落下時便迅速從山洞內閃出,而後隻見寒光一閃,一柄大刀便帶著浩蕩風聲朝著魂祟徑直劈去,魂祟一驚,虛無的身體慌亂消散,又在其後慢慢融合成型,可成型速度終究是不敵大刀闊斧橫掃來的快,兩臂黑息被拍出老遠,隻留下一頭雙腿在原地,看著像個木樁子一樣。
“啊!!!惡奴敢爾!!!”
魂祟怒吼,聲音與周遭的冤魂猛獸產生共鳴,一時間哀嚎遍地、震耳欲聾,連帶著整個幻境都有些波動,仿佛下一秒就會天崩地裂一般。
“死丫頭,你還看個屁呢!”真正的燕長風朝著秦知月大罵了一句,而後雙手結印,迅速為大刀注進了強勁的力量,“他在摧毀結界!若是結界坍塌,你我二人都出不去了!”
秦知月眉間一淩,於是立刻劍花翻轉打出結印,有些憤憤的道:“老家夥,我又不是修仙之人,能用劍術結印壓製他一會就不錯了!”
說罷便執劍上前,身形扭轉將劍花結印打在了魂祟的四周,而後隻感覺到一震刀風鋪天蓋地的襲來,當即收劍滾地離開,倚在石頭後打開了琉璃瓶念起了收魂祟的咒語。
隻聽“撕拉”一聲響起,魂祟的哀鳴便瞬間偃旗息鼓,黑色的氣息被降龍大刀砍成了兩半,搖搖晃晃的迷糊了好一會後,才化成兩縷殘煙鑽進了秦知月手中的琉璃瓶內。
下一刹那,天地間的晝夜再一次翻轉,幻境內的所有東西開始變得支離破碎,並以極快的速度坍塌墜落,似乎勢要與境中所有人同歸於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