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的火勢並不大,僅持續了兩刻鐘左右便壓了下去,除了梁柱和布匹稍微有些損壞,倒是很幸運的沒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失。
府中也並沒有人被所謂的刺客所傷,算是喜比愁多,因此婢子和家丁們收拾殘攤子的時候也並沒有怨聲載道,樂嗬嗬的倒是乾勁滿滿。
反之彼時的正院廳堂內,則是一片異樣的情形。
一家人分散而坐,皆是沉默不語,堂下還蜷縮著一個人,身上是捆的嚴嚴實實的繩子,嘴上有布條裹著,吚吚嗚嗚的掙紮著說些什麼,卻並無人理他。
主位上的秦匠生微微垂著頭,他一言不發的按著手指上的骨節,“哢哢”的聲響在寂靜的屋內極其清晰,莫名就讓其他人也大氣都不敢出。
秦知月抿了抿唇,好半晌後才淡淡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事。”
她掀起眼皮看向主位,灼灼的目光中儘是不服輸的火焰,淡聲道:“那李晟是個性情中人,所謂的刺殺,不過是被宜國公府的小公爺給忽悠了,加之小皇子識人不明,這才引出了這般的事。”
“小妹怎的這般篤定?”秦知雲問道。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嘛~”秦知月尷尬的笑了笑,“這李晟很聰明的,我跟他說英國公府很善良的,隻要他如實交代就不會受傷,他自然就說了。”
堂下被五花大綁完全說不出來話的李晟,聽此後瞪大了雙眼望向她,那一臉驚訝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問: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講什麼!?
他甚至還蛄蛹蛄蛹身子,努力的把自己脖頸上的傷痕露出來,想要竭力的證明——他是被逼迫的!!!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秦知月更是慢條斯理的撫了撫衣袖,繼續道:“那日我與阿耶也談過這件事,想來現在,也應該是有些心理準備了。”
玉氏和秦知雲、秦知帆一臉懵,絲毫不明白她話中之意。
“月娘說的在理。”秦匠生自然是懂,沉默了片刻後繼續道,“就是不知,我們現在了解到這些,是早還是晚……”
秦知月起身行至李晟身邊,見他微微瑟縮了兩下朝著一旁蛄蛹,禁不住笑了笑道:“誰知道呢,左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算盤都落到咱們英國公府頭上來了,那也就不必再等著他們出手了,好像誰家沒有個刺客似的。”
廳堂內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這次就連秦匠生都有些驚訝了,他與玉氏對視了一眼,旋即有些打量似的看向秦知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裡這個最小的月娘,竟然隱隱有了些小大人的模樣,雖然那張臉仍舊是肉嘟嘟的讓人憐愛,可說出來的話卻總是叫人毛骨悚然,不清楚的還以為這丫頭殺過多少人……
秦匠生思及此忽而一愣,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月娘,你……”
“哎呀!阿耶!”秦知月忽而一驚,連連蹦躂著鑽進了玉氏的懷裡,聲音嗡嗡的道,“剛才李晟瞪我,好嚇人嗚嗚嗚……”
李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