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都有病04(1 / 2)

老皇帝雖然是被迫上位, 卻是個勤政愛民的君主,即便病重之時, 也是推到十日一朝,然後一晃勤政殿已經半月未曾開了,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再加上等日皇帝病重,慕相國離開之後, 宮中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

雖沒有確切消息,但皇帝沒幾天活頭了已經是眾人心中不爭的事實, 不少人的狼子野心蠢蠢欲動, 眼線都伸進乾元宮了。

後宮嬪妃就皇後一個,平時管理也不嚴,她是真沒想到, 居然還能抓住刺客,驚嚇過度之後整張臉都黑沉下來。

“陛下剛歿, 就有人欺我孤兒寡母了?簡直放肆!”她本一深居宮闈的婦人, 震怒之下竟將桌麵茶水拍的飛濺而出, 所有宮人都垂眉俯身, 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方慕予聞言匆匆趕來的時候,封璟已經命人將那萬箭穿心的探子拖了下去, 地上還殘留了點點血跡,小太子還穿著裘衣窩在葉玉安懷裡迷迷糊糊的,被後者按回去,拍了拍背, “睡覺吧。”

見人都沒事,方慕予鬆了口氣,整理了下外衣,命宮人都退下之後,才問道,“可知是誰的人?”

封璟搖頭,“身上沒有任何線索。”

“那身法我曾見過。”良伯玉將擦乾淨的短刀送回刀鞘,捏了捏染紅的白帕,抿唇道,“是鎮北侯府的人。”

“胡先?他沒這個膽子吧?”方慕予想起那張皺皺巴巴的馬臉,眉頭緊皺,“你可確定?”

良伯玉點頭,“我與小侯爺交過手,他身法詭異讓我吃了不少虧,我曾經問過,他告訴我這是他們家祖傳的身法。”

“也不一定。”葉玉安卻出口否決,“他家的身法從未瞞過人,鎮北侯年輕時候是個紈絝,封地都輸出去過,還是後來皇兄派人才要了回來,怕是偷學的人不少。”

封璟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說法,並一言難儘的表示,“當時是我爹帶人去的。”

事情說到這裡,線索就斷了,眾人隻能告一段落,讓封璟加強皇城守衛,宮中更是森嚴,連方慕予進出都需要三道令牌。

不過確實再也沒出過動亂,連皇城的百姓繃緊了皮不敢惹事,平日裡最熱鬨的夜市也沉寂了許多。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有消息傳出了安京,雁門有變,北戎囤了三萬精兵在雁門城十裡之外,說是組織狩獵,小騷擾卻是不斷,什麼心思一目了然。

方慕予冷笑著合上奏折,“怕是陛下‘病重將不治’的消息傳出去了。”

“正常。”側躺在屋簷下曬太陽的葉玉安打了個哈欠,懶懶的撩開眼皮,指間點著身前的樹影,漫不經心的道,“安京城裡向來不太平,特彆是夜市瓦窯魚龍混雜,不少探子都假扮商人混進來,皇兄逝世的消息可瞞不了多久。”

小太子本來在乖乖聽禮部講登基大典上的事,聞言小腿邁的跟雷達一樣“噔噔噔”的跑了過來,繃著小臉凝重的問,“待如何?”

葉玉安一見小侄子,直接翻身坐了起來,將小孩抱進懷裡狠狠搓揉了一頓,眯著眼笑,“簡單啊,我們直接將消息公之於眾好了。”

“正好過兩天十五就是個黃道吉日,讓你提前一個月坐上皇位可好?”他說著,視線卻瞟向了方慕予。

兩個都是人精,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方慕予點頭,天機台的術士卻擦著汗湊過來,“那個,相國啊,十五那天不宜啊,大凶!”

他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葉玉安卻聽了個通透,挑眉笑得花枝亂顫,“哎呀,你這術士技藝不精呐,凶吉都算不出來,聽本王給你胡……給你算。”

他說著上下嘴皮子一碰,什麼金木水火土全出來了,聽的人雲裡霧裡,偏生還端出一副高人姿態,總之不明覺厲。

方慕予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胡咧咧,但是看快被忽悠瘸了的術士和撲閃著大眼睛深信不疑的小皇帝,還是決定不要拆穿了,隻是寫了道折子命人送去了軍營。

沒多久封璟的調兵令八百裡加急送到了邊關,立雁門最近的三城都暗地裡將派兵趕了過去,以防止北戎發難。

登基大典就這麼提上了日程,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龍椅上就換了人。

至於什麼祭祀以達天聽啊之類的無意義還勞民傷財的活動,統統被取消。

在逆天而行上修煉了大半輩子的葉玉安壓根就不信這套,方慕予深受社會主義熏陶自然也不信,更彆說手上人命無數的封璟了。

在禮部尚書同情的目光裡,天機台的術士都快哭了,並且夾起尾巴做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生怕自己就這麼被當作糟粕給砍了頭。

幼帝上位,太後垂簾聽政,親王葉玉安攝政,文臣以慕相國為首,武官以封璟為首,大家各化臉譜登台唱戲,頓時就將惶惶中的群臣安撫了下來,並且無師自通學會了站位。

封璟管轄的武官大多是勇莽粗人,打一架就知道聽誰的了,方慕予手底下的那些個文官,才是真的心思各異,天天慫恿他去抑製搞死武官,要不是腦子裡熟記中華五千年曆史文化下,重文輕武以及重武輕文的教訓,他可能真的要腦子一熱,聽信了那些讒言。

方慕予煩不勝煩,後來乾脆領了個名譽太傅的頭銜,下朝之後就躲在宮裡等清閒,然後轉頭就跟“死對頭”封璟去軍營裡晃了一圈,不僅見到了良伯玉,還見到了那位小侯爺胡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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