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對峙(1 / 2)

權戚之妻 長溝落月 6198 字 4個月前

采薇聽了沈承璋的話, 嚇的麵色都變了, 忙哭道:“奴婢絕不敢在老爺麵前錯一個字。”

隨後她就將今兒她跟隨沈沅去給沈瀟送手籠, 如何敲了半日的門都沒有人過來開門, 丫鬟在門內是如何的無禮咒罵, 及至進了院之後, 院子裡如何的枯敗沒有人打理, 沈瀟如何的發著高熱躺在床上,但屋子裡竟然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沈沅如何的擔心沈瀟, 找人去請了大夫來給沈瀟看視,又如何的照顧沈瀟,直至她醒轉過來的事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隨後采薇又接著說道:“等六姑娘醒轉過來的時候, 姑娘問了六姑娘, 才曉得那些個丫鬟因著這兩年六姑娘的一應用度都減半了,月例銀子也是時有時沒有的, 連帶著她們的一應用度和月例銀子也都是

時有時沒有, 隻說跟著六姑娘沒有前途, 便不肯聽六姑娘的吩咐, 背後還商議著還花銀子找人離開六姑娘, 另去投奔府裡其他的主子,好賺些好體麵呢。姑娘聽了這話, 心裡實在是心疼六姑娘可憐,也很是惱了那些個丫鬟, 就打發奴婢過來請示姨奶奶, 該如何處置那些丫鬟。姨奶奶的意思是,叫兩個力氣大的婆子去將那些個丫鬟每人打二十板子,革了她們三個月的銀米,讓她們往後用心的辦事也就是了。但我們姑娘的意思,一則六姑娘年紀小,且又是個臉軟心和的人,便是暫且打了,罰了那些個丫鬟,隻怕她們也不肯悔改的,往後她們不還是那個樣子?隻怕六姑娘還是支使不動她們的。而這二來,這樣不忠心的下人留著何用?竟是都攆出了內院,另挑了好的丫鬟再來給六姑娘使的好。老爺明鑒,這就是奴婢對姨奶奶說的全部的話了。老爺若不信,隻細訪了就知。”

沈承璋聽了,麵色便沉了下去。

他心中是信任薛姨娘的,所以讓她掌管著內宅的這兩年多他從沒有過問過。但采薇說的若都是實情,豈不是說薛姨娘苛待了沈瀟?

雖然沈承璋對沈瀟這個女兒是比較忽視,但便是沈瀟再如何的不得寵,那也是他的女兒,沈家正正經經的姑娘,薛姨娘竟然敢在背後這樣的苛待她?而且薛姨娘以往在他麵前從來都是那樣溫婉良善的一個人......

沈承璋就想要再問采薇幾句話,了解一下這到底是不是事情。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出來一個字,就先聽得沈瀾在叫道:“你這個奴才竟然敢撒謊?!先前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采薇便看向沈瀾,問道:“奴婢來的時候二姑娘也是在的,二姑娘您細想想,除了這些個話,奴婢還同

姨奶奶說了其他的話不成?若再多說了其他的任何話,青天在上,奴婢立時就立個誓來。”

“采薇,”沈沅這時就低聲的喝叫著,“誰準你這樣同二姑娘頂嘴的?”

采薇聽了,便垂下眼眸,低聲的說著:“奴婢不敢。”

然後她便垂著頭,再不說一句話了。

沈沅這時又對著沈承璋輕聲的說道:“總是我的錯。姨娘剛有了身子,正是最要緊的時候,又管著內宅裡麵大大小小的事,原就極勞累的,我即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該來煩擾姨娘才是。隻是我當時看著六妹那樣昏迷著躺在床上,渾身滾燙,周邊竟然連一個伏侍的丫鬟都沒有,想要喝口熱水也沒有,我,我就心中實在是憐惜她。也實在是惱了那些個丫鬟,想要處置她

們。可姨娘現在掌管著宅子裡的一應大小事,女兒也不敢自作主張的處置那些丫鬟,所以這才讓采薇過來請示姨娘。不曾想姨娘竟然暈了過去。若果真是因著這事的緣故,女兒可真是萬死都難辭其咎了。”

“你不必責怪自己,”沈承璋的聲音溫和,“你關心自己的妹妹何錯之有?”

頓了頓,他又說道:“雖說現在是薛姨娘掌管著這宅子裡的大小事,但你是嫡長女,往後像如何處置下人這樣的事你自行拿主意就好,無須請示任何人的。”

沈沅恭順的應了一聲是。不過垂下頭去的時候,她的唇角微微的往上翹了起來。

沈瀾見沈承璋非但沒有責罵沈沅,反倒還給予了沈沅處理這宅中之事一定的權利,她隻氣的立時大聲的

就說道:“父親,明明是她讓她身邊的奴婢來故意的氣姨娘的,您怎麼,怎麼還這樣的袒護她?”

沈承璋看向她,麵色沉了下去,語氣也有些嚴厲:“什麼她?那是你長姐,你該叫她長姐才是,如何這樣的直接稱呼她?”

沈瀾聽了,就緊咬著下唇,抬起眼,一雙秀目中滿含了淚水的看向沈承璋,顫著聲音問道:“父親,您,您這是在責罵女兒麼?”

到底是自己從小珍愛著長大的女兒,沈承璋看了沈瀾的這個樣子,心中頓時就軟了下來。

他從椅中起身站了起來,親自彎腰伸手扶了沈瀾站起來,放柔了聲音的說道:“我並沒有責罵你的意思。但沅姐兒是你的長姐,你做妹妹的,怎麼能對著長姐這樣的稱呼?若教外人知道了,必然會說你沒有教

養的。總歸於你的名聲不好。”

沈瀾隻一直落淚,梨花帶雨一般,柔弱的讓人跟她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會驚嚇著她一般。

沈承璋見了,聲音就越發的柔和了下來:“父親也知道你這是太緊張你姨娘的緣故,所以才以為是你長姐的丫鬟說的那些話氣暈了你姨娘。但剛剛我也聽到了,那丫鬟並沒有說什麼過激的話。想必總是因著你姨娘懷了孩子,又要操勞宅中的一應大小事,太勞累了的緣故才會暈倒的。你且先不要驚慌,還是等大夫給你姨娘診斷好了再細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沅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

沈承璋可是從沒有這樣目含慈愛的同她說過話。以前他見著她的時候多是冷著一張臉,不是斥責她脾氣驕縱,便是要說她女紅不好,現在她刻意的順著他,

他對她的態度雖然較以往改善了許多,但到底也是客套居多,並沒有父親對女兒的那種溫情。

不過沈承璋的溫情她也不稀罕。她現在隻想完成母親的遺願,保全他們姐弟三個。至於其他旁的,她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但場麵上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場麵上的話也還是要說。

於是沈沅便也柔聲的說道:“二妹,你放心,姨娘是個極有福氣的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必然都不會有事的。”

沈瀾轉過頭,狠狠的剜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