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之權(2 / 2)

權戚之妻 長溝落月 6541 字 5個月前

他忙吩咐知書去拿了痰盂過來,又讓小丫鬟快去拿蜜餞之類的來給薛姨娘壓一壓。

沈沅在旁邊見了,就起身,拿了幾案上放著的蓋碗遞了過來,柔聲的說著:“姨娘,您快喝口茶,漱漱口吧。”

沈瀾原是要一手打翻沈沅手中拿著的蓋碗的,然後還要罵上一句,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但她的手被薛姨娘給緊緊的給抓住了。

隨後薛姨娘從沈沅的手中接過了蓋碗,還同她道謝:“大小姐可真是好心。”

不過她望著沈沅的目光卻是冰冷淩厲的。

沈沅也不懼,甚至她唇角還微微的彎起,對著薛姨娘笑了一笑。

她相貌原就生的明豔,這般笑著的時候,可真如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在清晨的霞光中徐徐開放一般,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這事還沒完呢。哪裡是僅僅隻拿回母親陪嫁的莊子和鋪子就算完事的?她要讓薛姨娘知道,在這個家裡,她是嫡

長女,是這個府裡正正經經的主子。而她薛姨娘,不過是個妾室罷了。

沈沅轉身麵對沈承璋,麵上笑意平和:“父親您也要都體諒體諒姨娘。現在正值年底,家中各處莊子上的莊頭都要來交租,各處鋪子的掌櫃的要來報這一年的賬,家中還要采買年貨,大小下人辛苦了一年,大節下總要給他們做一身新衣裳,還要預備賞錢。再有年後的親戚好友之間的人情往來,哪一樣不是要費心思的?這樣多的事,便是姨娘身子好好兒的時候都要忙的腳不沾地的,更何況現在姨娘還懷著身子,又吐的這樣的厲害,精力不濟,可怎麼忙得過來呢?又沒有一個能幫得上姨娘忙的人。”

說到這裡,沈沅又看向薛姨娘,關切的說著:“雖然說年底這些事情多,都是要辦的,也都是極要緊的,但再要緊的事又如何及得上姨娘您腹中的孩子要緊呢?姨娘您就將這些事暫且放一放,便是有些思慮不周的地方也沒有關係,想必父親也不會怪您。您還是好好的保胎才是最緊要的。”

不過她目光中可是半分關切的意思都沒有。

薛姨娘還在彎腰向痰盂裡乾嘔著,不過搭在圈椅扶手的手卻是猛然的收緊了,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梗了出來。

沈沅的這意思,分明就是要奪她掌家的權利。但她偏偏現在有了孩子,又偏生吐的這樣的厲害。而且剛剛沈承璋才剛曉得了她將夫人首飾鋪子賣了的事,還有前麵沈瀟的事,隻怕沈承璋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疑心她的......

沈沅這分明就是在給她下套,而且還是一個接著一個。但她竟然連半點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承璋這時也在想著沈沅的話。

他是從來不知道到了年底竟然就會有這麼多的事的。

看著薛姨娘吐的實在是厲害,麵色青白一片,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他光這樣看著就已經覺得很難受了,更何況是薛姨娘本人?

她這個樣子倒確實是不能再讓她費心去操持宅子裡的那些事了。而且她這個樣子,又哪裡有精力去操持宅子裡的那些事呢?

但那些事總歸是要有人去打理的,而自己對那些又一點兒都不懂......

沈承璋忽然就看向沈沅。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麵上帶著微笑。細碎的日光從半開的窗子中透進來,落在她身上,看著是那樣的平和淡然。

一個人周身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這一刻,沈承璋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沈沅一定是經曆了許多事,所以現在她看著才會這樣的平和淡然。

但她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罷了,以前她母親又那樣的疼愛她,她能經曆什麼事?若說真的經曆了什麼事,也隻能是在常州她外祖父家待的那一年,還有她母親的死給她的打擊。

想到這裡,沈承璋就覺得心裡有些愧疚了起來。

她母親那樣的疼愛她,但她母親死的時候,他都不允許她回來奔喪,她心中豈有個不難受的?

“沅姐兒,”沈承璋頓了頓,才聲音柔和的說著,“既然現在薛姨娘身子不適,管不了這宅子裡的事,那你就暫且先管著吧。”

正中下懷!

不過麵上還是要推辭一番的:“父親,我畢竟隻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如何就能主中饋呢?我是不會的,而且這也是不成的。”

沈承璋卻堅持:“方才你能將這年底要做的那些個事都能條縷清晰的說了出來,如何說不會呢?你心中分明就是胸有成竹的。而且你是我沈家的嫡長女,總是要學著主中饋的。不然往後你出閣了,到了婆家可怎麼辦?有不懂的地方,就問問徐媽媽。以前你母親主中饋的時候,徐媽媽也在旁邊幫著,想必這些她都是懂的。”

沈沅待要再開口推辭,就聽得沈承璋在說道:“若你母親還在,定然也是希望你能學著主中饋的。”

沈沅這才不說話了。而是垂下了眼簾,低聲的說道:“是。”

不過心中是很高興的。

先前她原想過,若是今兒能一舉讓父親對薛姨娘寒心,那是再好也沒有了。但其實她心中也很清楚的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拋卻父親和薛姨娘之間這麼多年的情分不說,薛姨娘現在畢竟還懷著父親的孩子,父親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對她寒心的。不過能收回母親陪嫁的莊子和鋪子,拿回薛姨娘賣了那間首飾鋪子所得的銀錢就已經很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拿到了暫且掌中饋的權利。而既然拿到了這個權利,後麵她就不會再讓薛姨娘有機會再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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