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哥吃醋(2 / 2)

權戚之妻 長溝落月 11815 字 5個月前

在發抖。不過後來她卻漸漸的不怕了。因為玉郞坐在她身邊,伸了手輕握著她手。

他的手溫暖乾燥。她可以感受到他手指上的薄繭,還有手掌心中一道縱橫的細微刀傷。

她問過他,知道這道刀傷是他用手握住敵人劈過來的長刀時留下來的。她還記得當時她伸手輕輕的摸著那道刀傷,輕聲的問他:“痛不痛?”

察覺到他的手抖了一下,隨後他另一隻手伸過來緊握住了她的手。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早就不痛了。”

想到這裡,沈沅隻覺眼眶發熱。

自重生之後她也根據上輩子的一些細節推敲過玉郞的身份。但除卻知道他是個武人之外,其他的她卻是

什麼都不知道了。玉郞他實在是心思縝密,做事又細致,將他自己的身份隱瞞的那樣的滴水不漏。

這輩子她卻要怎麼去找尋他呢?沈沅心中歎息著。又想著,若找尋不到玉郞,她是寧可再不嫁人的。

夏日的雷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須臾的功夫,雷聲便慢慢的小了,天也漸漸的放亮,雨雖然沒有停住,不過已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茶肆中有性子急的人,見雨小了許多,便急著回家。又有兩三個文人雅士的模樣,說這雨後賞荷是最好的,便也相約著一道兒走了。剩下的還都坐著,正吩咐茶博士倒茶,拿糕點。

沈沅放下了捂著雙耳的雙手,然後一抬頭,就見李修堯坐在桌旁相鄰的一條條凳上,正伸手拿了茶碗在喝茶。

他微垂著頭,眉眼被杯中嫋嫋而上的水汽模糊了一些,看著倒較平日柔和了許多,再無冷冽之意了。

察覺到沈沅的目光,李修堯也抬頭望了過來。沈沅猝不及防,目光與他對上。然後她立時就轉過頭,看著窗外白霧稀薄中的西池。

池中的荷葉倒是越發的青翠了,荷花看著也越發的粉嫩了起來一般。

李修源看了一會兒她精致姣好的側臉,收回目光,又微垂了頭,慢慢的喝著杯中的茶水。

既是在此處沒有找尋到沈湘,而且方才一場大雨,沈沅也沒有再找尋沈湘的心情了。等雨再小一些,沈沅便起身同李修堯作辭。

但李修堯卻堅持一直送她到馬車旁。

臨上車的時候,沈沅伸手將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遞了過去:“不敢拜受,現還給李公子。”

這是想要和他劃清距離的意思。

李修堯沒有伸手去接,眉目之間依然淡淡的:“原就是特意給你買的,你留著罷。”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了一句:“往後出門都戴著它。”

沈沅捏緊了帷帽的邊緣,微抿著唇,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李公子的好意小女心領了,但這頂帷帽......”

一語未了,就被李修堯給截斷了話:“先前令妹身邊的那位年輕公子,是令妹的什麼人?”

沈沅回道:“他並不是舍妹的什麼人。”

身為長姐,她總是要維護沈湘的名聲的。

見她回答的這樣的堅決果斷,李修堯望了她一眼,隨即又問道:“你認得他?他是你家的什麼人?”

沈沅這樣著急找尋她妹妹,到底是因著她妹妹的緣故,還是因著那個年輕公子的緣故?那位年輕公子的相貌生的實在清俊......

沈沅自然是不想家醜外揚的,當即就說道:“他算不得我家的什麼人,不過是暫住在我們家罷了。”

薛姨娘隻是沈承璋的妾室,她的娘家侄兒,若認真

說起來,倒確實算不得是沈家親戚的。不過沈沅心中對李修堯這也究根問底的幾句話生了幾分不解。

印象中他是極冷漠的一個人,從來不關心與他無關的人或事的。

而李修堯此時心中在想的卻是,那位年輕公子算不得沈沅家的什麼人,但卻住在她家,那想必沈沅和那人是經常相見的......

想到這裡,李修堯心中就覺得有幾分不自在起來。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對著沈沅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她上了馬車,放下了馬車簾子。等馬車駛上了旁邊的大路,他這才轉身走了。

經過李修堯這樣的一番打岔,沈沅就忘記了要將帷帽還給他的事。等馬車都走出了一段距離,她看著手中還拿著的帷帽,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這事來。

心中就有幾分煩躁,她隨手將帷帽放在了身旁的長凳上。

她是不想和李家人多接觸的。可是自從她讓李修堯搭了她的船一起回京之後,隨後她好像不時的就會遇到李修堯。可能正是因著那次同船的事,李修堯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同她說幾句話,而且仿似對她還比較關照......

沈沅就有些懊惱的想著,若早知如此,當初她也許就不應當一時心軟,想著要報答上輩子李修堯對她的那次恩情讓他搭船的。不然這當會即便是他們兩個人對麵遇到了,依著李修堯的性子,想必都不會正眼看她一眼的。

心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她就抬頭問采薇和青荷:“剛剛在茶肆裡,許多人湧進來躲雨的時候,是你

們兩個拉著我到條凳上坐下的?”

當時一片慌亂,又兼風雨大作,她就沒有想許多。但這會細想來,隻覺那個人的手掌又大,又溫暖,又有力,應當不是采薇或者青荷的手。

采薇和青荷兩個人對望一眼,然後雙雙搖頭:“不是奴婢。”

當時茶肆裡麵昏暗,閃電雷聲一道接著一道,避雨的人也是不停的跑進來,采薇和青荷心中也害怕。一陣慌亂之後,她們兩個到處找尋沈沅的身影,然後就見她好好兒的坐在靠牆的一條條凳上,相鄰的條凳上又坐著李修堯。她們兩個人見了,便走到沈沅的身後站立著。

沈沅聽了她們兩個人的話,心中就覺得越發的煩躁了起來。

她是不認得茶肆中的其他人的,既然當時不是采薇和青荷拉她到條凳上坐下,那也就隻能是李修堯了。難怪當時雷聲停歇後她抬起頭,就見李修堯正坐在她相鄰的那張條凳上。

等回到了沈府,沈沅下了馬車之後就立時讓青荷去綠綺苑看看沈湘有沒有回來。若她回來了,想法兒叫木蓮過來見她。

青荷答應著去了,沈沅則是帶著采薇回了漱玉院。至於那頂帷帽,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叫采薇拿了,一並帶了回去。不過等回到屋中,她就吩咐采薇將那頂帷帽放到箱子底下去。

今兒先是熱,身上出了許多汗,過後又是一陣大雨,雖然涼快了許多,不過身上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的。於是沈沅就吩咐豆蔻熱下水,她要沐浴。

等沐浴好,她換了家常的衣裙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就見青荷已經回來了,正在外麵等候著。

沈沅在炕沿上坐下,一麵由著采薇用乾布巾給她輕柔的擦著頭發,一麵問青荷:“如何,三姑娘可回來了?”

青荷垂手回道:“奴婢去綠綺苑的時候,就見木蓮正出來吩咐兩個小丫鬟去廚房提熱水過來,又吩咐兩個粗使的婆子去搬浴桶過來,說是姑娘要沐浴。奴婢就悄悄的招手叫她出來,問了幾句,才曉得三姑娘比咱們早到家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先前大雨,三姑娘是在一處酒樓裡躲的雨。奴婢又跟她說了姑娘想見她的話,木蓮也應下了,隻說待會兒她得空了就會過來。”

沈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采薇這時已經用乾布巾將她的頭發都擦了一遍,正拿了梳子在給她梳頭發。

沈沅有一頭烏黑的秀發,這會洗過之後垂在身後,看著如絲綢一般的柔順。

采薇心中一麵讚歎著,一麵就叫豆蔻拿了鏡台上放著的那一小瓶桂花頭油來,倒了一些兒在掌心裡,細心的抹在沈沅還有些濕的頭發發尾上。鼻端立時就聞到了一股幽幽的桂花甜香。

正抹著,就見青竹掀開碧紗櫥上的簾子,木蓮走了進來。

木蓮進來就屈膝對著沈沅行禮,叫了一聲大小姐。

沈沅讓她起來,問了她一些話,知道今兒沈湘確實

是同薛玉樹一道兒去西池賞荷花了。便是隨後大雨,兩個人也是一塊兒在酒樓裡避的雨。

沈沅就問道:“今兒你一直跟在你們姑娘身邊?半步都沒有離開過?”

木蓮回道:“奴婢一直緊跟著我們姑娘,半步都沒有離開過。中間薛公子也有趁著給我們姑娘遞茶杯,或是並排著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的碰到了我們姑娘的手,我們姑娘也是立時就臉紅著抽回手。除了這個,再沒有其他旁的出格的舉動了。”

沈沅鼻中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是不信薛玉樹這是不小心才碰觸到沈湘手的,定然是他故意的。他這樣的行為,實在是讓人不齒。

隨後沈沅想了想,到底也沒有去找沈湘質問今兒的

事。若鬨大了,教父親得知了總歸是不好的。不過她心中也定了主意,後日要帶著沈湘一同去見一見那位宋成濟。

還是早早兒的將沈湘的親事定下來才是最緊要的。另外還要再想個什麼法子,儘快的將薛玉樹攆離沈家。

而等到了次日,沈沅正坐在炕上給沈泓做夏服的時候,忽然就見青荷掀開碧紗櫥上的竹簾子走了進來。

不過她麵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姑娘,前院的小廝過來稟報,說李公子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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