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次日(2 / 2)

權戚之妻 長溝落月 9926 字 5個月前

倒不知道蔣氏給她的是什麼見麵禮。她記得上輩子蔣氏給她的是一對翡翠簪子。不過翡翠的成色一般。

眼角餘光就看到李修堯已經起身站了起來,又伸手過來要扶她站起來。

沈沅心中明白剛剛李修堯對蔣氏的那一跪都是為了她。他這樣做,蔣氏自然就不好再給她立規矩,但也不好翻臉,說任何人不孝。

沈沅心中還是有些小觸動的。

李家的人員簡單,李老太爺早些年就已經故去了。雖然生前也有幾個姨娘,但等李老太爺一死,蔣氏就將那些姨娘都給打發到偏遠地區的田莊上養老去了。有一個庶女,及笄之後就被她給嫁到了外地去,基本都不回京城來的。李寶怡又進了宮,現在宅子裡也就隻有蔣氏和李修源,李寶瓶等人了。

給蔣氏行過了禮之後,就要同李修源等人相見了。

李修堯領著她去見李修源。李修源就自椅中起身站了起來。

沈沅記得李修源是喜歡竹的。平日他喜歡畫竹,書房牆壁上掛的是畫著竹子的畫,書案上擺放的硯台,筆筒上麵也都是翠竹的圖案。

她還記得自己上輩子打聽到李修源的這個喜好之後就特地的繡了一隻青竹圖案的香囊送給他。未出嫁的姑娘,送給年輕男子這樣的一件東西,是什麼心思已經很明白了。

當時她將那隻香囊送出去之後就轉身跑開了,不過依著李修源當時對她的厭惡程度,想必肯定是當時就將那隻香囊給丟棄掉了。

想到這裡,沈沅唇角彎了彎。上輩子她可真是夠自

作多情的。

李修源眼尖的看到沈沅的唇角彎了起來。

她在笑什麼?好端端的又為什麼要笑?是因為她覺得往後她是他的大嫂了,想見他就能見到的嗎?

李修源覺得心裡有些煩亂了起來。這個沈沅,怎麼就是擺脫不了她呢?

先前一直追著他,讓他煩不勝煩。過後不知怎麼,她好像忽然就開始疏遠了他起來,他心中當時是鬆了一口氣的。知道沈沅和王信瑞定了親事之後,他心中還在想著,這樣最好,等她嫁為人婦了,自然就不會再對他糾纏不休了,往後他也再不會看到她了。

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嫁給李修堯,他的大哥。

知道李修堯那般迫切的要娶的人是沈沅之後,李修源心中是極其震驚的。而現在,他看著沈沅,桃紅縷金梅花的對襟襖子,火紅的細綾裙,麵上脂粉薄施,明豔的不可方物。

李修堯心中就有些不屑的想著,大哥到底還是膚淺,娶妻也隻會看相貌。殊不知這個沈沅隻是外表光鮮罷了,其實內裡是個嬌蠻無學問的人。一隻好看的花瓶罷了,等時日長了,定然會覺得很無趣的。

而且他還知道沈沅心中喜歡的人是他,若是往後教李修堯知道這事的話......

想著李修堯冷漠的性子,李修源的心中不由的就輕顫了一下。也就越發的對沈沅不滿了起來。

不過麵上還是要對沈沅行禮,說著:“見過大嫂。”

雖然前塵往事沈沅都已經放下了,但現在親耳聽到前世的丈夫叫自己為大嫂,沈沅還是覺得心中有些怪異。

她屈膝還了禮,隻點頭微笑了下,然後從青荷的手中接過一隻錦匣遞給了李修源。

她做大嫂的,初次見麵,總要給小叔子點見麵禮。

錦匣裡麵是一方雕刻著鬆鶴靈芝的澄泥硯,是早先兩日采薇打點要給李家人的見麵禮時挑選的。拿來問沈沅的意見時,沈沅很隨意的點了點頭。

她現在是一點都不在乎送給李修源的東西會不會討他的歡心了,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李修堯這時又握了她的手,朝著李寶瓶的方向微抬

了抬下巴,甚為簡潔的說著:“四妹。”

他知道上次沈沅在她母親陪嫁的綢緞鋪子裡麵已經見過了李寶瓶了,而且兩個人還鬨的有些不愉快,所以自然沈沅是知道李寶瓶的。這樣倒不用他過多的引見了。

其實打從沈沅進屋之後,李寶瓶的目光就一直在看著沈沅,暗中隻恨的直咬牙。

這個對她不客氣的女人,竟然嫁給了李修堯,做了她的大嫂。

她是不想對著沈沅行禮的,可站在沈沅身邊的李修堯目光實在是太冷冽犀利了,刀子一樣的落在她臉上,她想要視而不見都不行。

於是李寶瓶隻得不情不願的對著沈沅屈膝行了禮,

叫著:“大嫂。”

沈沅看著她麵上不甘的神情,知道她現在心中肯定是憋著氣的。

她很了解她的這個小姑子,脾氣暴躁。就是屬炮仗的,稍微一點就要炸的。

越是這樣的人,越心平氣和的對她,她就會越生氣。

於是沈沅就對著李寶瓶點頭微笑,又從青荷的手裡接過給她備的禮遞了過去,和聲和氣的笑著說道:“這是大嫂給你的見麵禮,四妹可不要嫌棄才是。”

裡麵放的是一對赤金鑲瑪瑙的珠花 。

李寶瓶伸手接過了盒子,回手就交給了站在她身後

的丫鬟碧玉,連道謝的話都一個字沒有說。

沈沅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李修源這時注意到了李修堯在握著沈沅的手,他心中就有些瞧不上。大庭廣眾之下,夫妻二人怎麼可以這樣的親密?讓旁人看到了,心中會如何想?

他就不屑的彆過頭,目光看著牆角高幾上放的一盆茶花盆景。

沈沅這時目光也在看明間裡麵,不過沒有看到謝蓁蓁的身影。論理來說,今兒是她嫁過來的第一天,她過來認親,謝蓁蓁作為弟妹肯定是要在的,但怎麼現在......

但沈沅也沒有開口要問的意思。她已經想好了,雖然往後會同在一所宅院裡過日子,但也是各人自掃門

前雪罷。,她自安安靜靜的過她的日子,至於旁的人和事,她是一點兒都不想要去摻和的。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蔣氏在不高興的同玉簪說話:“去西梢間裡看一看二夫人,怎麼那麼點核桃和鬆子還沒有剝完?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她一個人過來,成個什麼樣子?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快去叫她過來。”

這話指桑罵槐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李修堯麵上的神情當即就冷了下來。

玉簪忙應了一聲,到旁邊的西梢間去叫謝蓁蓁過來。

孫媽媽這時見李修堯麵上的神情很不好,就忙打圓場,開口笑道:“昨兒大公子和大夫人成親,太太高興的一宿都沒有睡。今兒一早更是天不亮就催著奴婢

服侍她起床,打水來給她梳洗。奴婢當時還勸呢,說現在天還早,您再多睡一會兒。可太太說,今兒大公子和大夫人必定會早早的過來給她敬茶,她要早點兒起來。然後太太就一直坐在這裡等著大公子和大夫人過來。”

沈沅看了孫媽媽一眼。

她穿了一件醬紫色的緞麵比甲,看著料子應該是杭綢的。頭上簪了一支金頂菊花的簪子,左手腕上還戴了一隻碧玉鐲子,打扮的比一般的仆婦要體麵多了。

沈沅知道孫媽媽是蔣氏的陪嫁丫鬟,後來嫁給了李府一處田莊上的管事,還生了一個兒子。可不幸後來她丈夫和兒子都相繼的得病死了,孫媽媽就重又回來服侍蔣氏了。是蔣氏的心腹,若真說起來,倒是比蔣氏要聰明,會做人。

她說的這番話,就是有意想在李修堯跟前為蔣氏開脫的意思。但也不會得罪蔣氏,真是兩麵都討好到了。

不過李修堯可不領她的情。

他的聲音很冷淡:“不敢讓母親久候我夫妻二人。靜園離著母親這裡遠,過來很有一段路,既如此,往後就不必讓沅沅每日過來給母親請安,以免要母親每日都早起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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