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肯定紀三公子的親生父親是有鳳來儀的小倌嗎?”戴著鬥笠遮著臉的青衣人背對著蘇垠雪。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兩個人貌似毫無瓜葛,實際卻在互通消息。
蘇垠雪聲音極輕,“是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我能肯定。”
“紀天驕不知道你在跟蹤她吧?”
“放心,我提前離開,她沒有任何察覺。”
“那就好。最近世道不太平,短時間內如果沒有必要我們就不見麵了。”青衣人話音未落,身形已經混雜在人流中分辨不出。
不遠處,買菜的小侍一溜兒小跑趕過來,連聲抱歉,“對不住蘇主兒,我剛才肚子疼得實在厲害,叫您久等了。菜籃子還是我來拿吧。”
兩人一前一後有說有笑往紀府走。青衣人的影子從一家店鋪的門後閃出來,目送蘇垠雪翩翩離去。
離憲宗壽誕還差整整一個月,這天,君後忽然得到稟報,說皇太女回宮了。君後大喜,正欲傳令起駕景泰宮,不料皇太女鳳霆筠人已到了玉衡宮外。
行罷父女之禮,君後笑盈盈地打量著多日不見的女兒,“皇兒瘦了,外頭始終比不得宮裡,你可要保重身子呀。”
皇太女聲音很平淡,“多謝父後體恤,兒臣自有分寸。”
“要不要父後陪你去見你母皇?”君後親自將茶端給皇太女,皇太女接過卻沒有喝。
“兒臣就是打母皇那邊過來的。金剛經的事多謝父後替兒臣擔待。”皇太女對君後點頭致意。
君後微微一笑,“那不算什麼。咱們是父女,你的事還不就是父後的事嗎?哦,對了,父後正有兩件事想同你商議。”
皇太女抬起頭,“父後請講。”
“這第一件嗎……?”君後輕嗽一聲,“是關於你母皇壽筵的事。”
“父後不必多說……”皇太女放下茶杯。
君後笑容微滯,“怎麼?皇兒還在為以前的不愉快耿耿於懷嗎?”
皇太女搖頭淡淡一笑“父後多慮了,兒臣想說的是,兒臣方才已經向母皇請旨,壽筵的事會由兒臣全權操辦。”
“啊,那敢情好!”君後聽罷喜上眉梢,“你母皇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她對你的期望與疼愛遠非尋常人可比。如今有你為她親自操辦壽筵,她一定萬分欣慰。”
“父後,兒臣以前不懂事,有什麼得罪母皇和父後的地方還請您不要計較。”
“傻孩子,父後還是那句話,你是我生的,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當然了,父後以前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彆往心裡去,畢竟咱們是親父女。”難得女兒終於肯和自己冰釋前嫌,君後對這突如其來的示好還真有三分受寵若驚。
皇太女言辭鑿鑿,“父後放心吧,兒臣這次回宮不打算再走了。”
“好!好孩子!父後早就盼著這天呢!”君後激動得聲音哽咽,他一把摟住皇太女,眼角噙滿了淚花。
玉衡宮內從新上演父慈女孝,沅琦趁機將內府呈送的備選太女君的名冊放在君後麵前。
君後拉著皇太女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身邊卻沒個妥貼的人伺候,父後總不能放心。你母皇說想把你的婚事借壽筵的機會給定下來。這是內府報送的名冊,裡麵記載了三品以上大員、王侯公卿家的嫡子,你對誰感興趣,不如就詔誰進宮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