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鳳都迎來入冬第一場大雪。鵝毛般的雪片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就將鳳都覆蓋得銀裝素裹。風玉翎送走禦醫後回轉晉王的房間,晉王半靠在榻上,劉侍君正伺候她喝燕窩粥。
風玉翎見晉王用得津津有味,不禁莞爾,“千秋的廚藝越來越精進了。”
“嗯,他這些日子沒少給本王送湯湯水水,看樣子都是花了心思的。”
晉王的稱讚令劉侍君的臉色帶有幾分醋意,“寧公子就是太有心思,每天晨昏定省都要來探望殿下,知道的說他把殿下當做母親一般侍奉,不知道的還以為……”
“劉侍君!”劉氏話未說完,晉王和風玉翎已經同時高聲打斷他。
見兩道淩厲的目光同時射\來,劉侍君訕訕起身,“殿下,奴才去廚房看看補品,先行告退。”他其實一點手藝也無,隻不過見苗頭不對所以找借口金蟬脫殼。
待他離開後,晉王示意風玉翎到近前來,並壓低聲音,“那具屍身妥善處理了嗎?”原先在爆炸中替代晉王的替身因為病發症狀忽然暴死,所以晉王不得不以好轉為由親自披掛上陣。
風玉翎點頭,“母王放心,屍身封入冰窖並由孩兒親自掌管鑰匙。隻是孩兒有所不解,未免節外生枝,為何母王不將屍身焚化?”
“你照本王的話去做就是,本王自有用處。”晉王掐指算著日子,“年關在即,紀宛平快回來了吧?”
“是,昨日朝廷收到她的奏折,賊寇已經儘數剿滅,大軍正日夜兼程返京,年前必回。”
晉王叮囑道:“既如此,你把紀天驕看牢,彆叫她耍什麼花樣出來。另外,禦膳房那邊……?”
“母王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聽了風玉翎這話,晉王頷首,“辛苦你了。眼下還有一事要你親自安排。明日是幾位皇姐的忌日,你替本王準備些香燭冥寶,本王要親赴她們墳前拜祭。”
“這、這不妥吧?”風玉翎眉頭蹙起,“咱們一直對外聲稱母王雖病情好轉卻仍行動不便。幾位公主的墳位於京郊偏遠之所,來回路途遙遠耗費時間。萬一給人發現您不在房間……”
“嗬嗬,所以才要你留著那具屍體,反正有張一模一樣的臉在床上露著,外人怎麼分得清楚?明日就叫劉氏負責在房內看守直到本王回轉,任何人不準進來就是了。”
次日一早,風玉翎親自陪著化了妝的晉王離開晉王行館。
寧千秋躲在暗處看著風玉翎離去,暗自咬了咬牙直奔晉王的房間。房門緊閉,門外又無人把守,寧千秋多了個心眼兒捅破窗戶紙往裡瞧,結果發現劉侍君縮在一個牆角離床榻遠遠的,麵上還有恐懼之色。
為了掩人耳目,晉王命劉氏陪著床上的屍體不得出房門一步。可劉氏畢竟年輕,雖然替晉王進皇宮查探秘道的同時也乾了些其他的差事,卻從沒親自動過刀殺人,更彆說和屍體共處一室。
望著床榻之上的替身,劉氏後脊背一陣陣發涼。或許他驚惶過度,屍體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好像猛地睜開似的,嚇得他一激靈並叫嚷起來。“你彆過來!彆過來!可不是我害得你!殿下不叫埋你我也沒法子,大不了我求殿下回頭多燒點紙錢給你!”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叩門聲令劉氏神經越發繃緊,“誰?……誰?”
“是我,寧千秋,我給殿下送補湯來了!”劉氏磨嘰了好久才開門,寧千秋打量他有些慘白的臉色,“侍君,您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