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無畏生死的一腔正氣在瞬間震懾住做賊心虛的佐貴與宋成,令她二人不敢輕舉妄動。
宋成朝佐貴使個眼色,兩人便出柴房去合計。
等宋成再次走進來時,她已經換作一幅嬉皮笑臉的模樣。“紀天驕,你這人真夠倔的。不過算了,佐頭兒也怕了你,我已經把她勸回房了。”
“她真的肯罷手?”天驕神色依舊警覺。“我不信你,你和她分明是一路的。”
“哎喲喲!我冤死了!”宋成故意裝得很無辜,“她是頭兒,我是跟班兒的,她說個話我也得當聖旨聽不是?我剛才隻是不想多事,不過你講的對,誰家沒有夫郎兄弟,若是自個兒家的人被欺負,誰也不能讓啊!”
宋成的話在某種程度上緩和了緊張的氣氛,不僅是天驕,連梅素歆的警惕性也都放低了。
宋成見事情有門兒,便湊近幾步,瞪大她那雙平日裡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眼睛望著天驕,“紀大小姐你以前沒少關照過我們大理寺的姐妹,你的情份我們心裡都沒忘。臨出鳳都的時候六姐又千叮萬囑叫我一定要護著你平平安安抵達邊陲。佐頭兒脾氣不好,有時候喝幾杯酒就犯渾,我不想你跟她衝突,也是琢磨著咱們再有幾天的腳程就能到地方,我真不想她在路上找你麻煩。行了,聽姐姐一句勸,這事兒就揭過去了。你現在跟我去給佐頭兒陪個禮認個錯兒,大英雄能屈能伸嘛!咱不為彆的,給你們兩個順利辦了交接,姐姐我的公務才能圓滿呀。”
宋成拍著天驕的後背,拉著她貌似親熱地出了柴房的門。
天驕覺得宋成此話在理,雖不情願卻也並未多心。
可後腳剛邁出門檻,忽的,佐貴在一側躥了出來。她先是狠狠踢中天驕小腿的麻筋兒,待天驕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時,她手裡的鐵鉤子就猛地紮進天驕右臂的肩胛骨。
天驕慘烈地嚎叫一聲,梅素歆驚得手腳並用爬到柴房門口,頓時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
鐵鉤已經穿透天驕的右肩胛,灰白的囚衣被鮮血染紅大片,天驕麵如死灰,疼得渾身痙攣。佐貴一腳踢在她身上並咒罵道:“臭囚犯,跟老娘作對,老娘叫你生不如死!”
她扯著天驕的頭發就將天驕拖至院中一株槐樹下,鐵鉤上係著一條長鐵鏈,佐貴叫宋成來幫忙,宋成於是抱住天驕的身體,而佐貴則將鐵鏈拴在斜出來的樹乾上。
天驕就這樣被吊了起來。血順著她的身軀滴在樹下,一小灘變成一大灘。
經過這般慘絕人寰的折磨,她早就昏死過去。
佐貴與宋成則站在一旁得意地笑。宋成回頭打量梅素歆,“佐頭兒,這小賤人怎麼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反正天就快黑了,一會兒一並帶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樂嗬樂嗬,然後就……”佐貴用手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姿勢,宋成會意。
隴山鎮外有片小樹林,小樹林一側有條河,河水湍急且深不見底。
天黑之後,佐貴與宋成將奄奄一息的天驕用破席子卷了,趕著馬車拉到河邊兒。當然,梅素歆也給她們一並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