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是大人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淩四季回想起淩陌曉說過的話她早就想處置紅箋隻不過懷著貓捉老鼠的心態等候時機而以淩四季心中酸楚他抱著紅箋嗚嗚地放聲哭起來“歸根結底是我害了你呀”
“不能怪哥哥是我心甘情願的”紅箋抬起染滿斑斑血跡的手指替淩四季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裡不敢對哥哥講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不講又恐怕沒機會了我自打被賣進淩府那天起都是哥哥照顧我關心我對我比親弟弟還親有好幾次我犯錯被管事打都是哥哥挺身而出保護了我倘若沒有哥哥我肯定活不到現在我把哥哥當做命裡最重要的人或許我的念頭齷齪但我曾想過要是我變成一個女人或者哥哥變成一個女人我們成親一輩子相親相愛該有多好......”
紅箋話未說完一口血噴出惹來淩四季的驚呼紅箋連嘴角的血跡都懶得擦對淩四季繼續說:“哥哥你要相信我我雖然伺候大人數月卻從未對她有半點好感她日**我服用**我的身子早就廢了我暗中請過大夫大夫說能拖一日便是一日橫豎個把月的光景我並不怕死某種程度上死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可是我為哥哥擔憂大人失去玩物又會想新法子折磨哥哥哥哥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他今後的日子怎麼過用不著你操心很快你就要被砍頭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個兒吧”不知何時淩府的張管事和眾差役都已經站在了牢房門口
淩四季見差役們拿著枷鎖不免驚懼地問“你們要乾什麼”
“乾什麼當然是來給死囚打扮打扮犯通奸罪的死囚在處斬前要遊街示眾你不曉得這規矩嗎”牢門打開差役們湧進來一人將淩四季拖到旁邊按住另幾人拿住紅箋當著淩四季的麵扯爛了蔽體的外衫給紅箋換上沉重的木枷鐐銬用鞭子抽打著驅趕他出去
淩四季心被撕裂眼淚止不住流淌卻無能為力
張管事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對淩四季說:“你不想跟著紅箋一起出去走走嗎大人說了這一天的活兒全免了你送紅箋斷頭也算是全了你們的兄弟情分”
淩四季心裡明白這哪裡是全他與紅箋的兄弟情分分明就是淩陌曉對他的報複“寧可本座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本座”說這話的人心胸何其狹窄狠毒淩陌曉要他親眼看著紅箋遭罪要他親眼看著紅箋為他而死要他後半輩子都活在痛苦的記憶中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淩四季搖搖晃晃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狠心的差役們給紅箋灌了**遊街的一路上又敲鑼又喊話根本就是故意叫紅箋出醜圍觀的百姓哪裡曉得當中的關竅以為紅箋**不堪於是謾罵聲指責聲不絕於耳
可憐紅箋慘遭羞辱遊街完畢後被押上刑台斬首
三聲追魂炮響紅箋回頭望著淩四季隻微微一笑勝過千言萬語淩四季同樣望著紅箋直到眼前一片血光迸濺他的身體才重重摔倒在地上心疼得暈厥了過去
岑羨知眼見淩府的人用車將淩四季抬走而紅箋的屍骨無人收殮被拉去亂葬崗
邱牧進了茶樓的雅間見岑羨知還在窗前佇立著便也走過去張望刑場上看熱鬨的人正逐漸散去刑台上的血跡尚未乾涸太陽映照下反射出鮮豔的紅光邱牧仿佛霎那間嗅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岑羨知瞧出邱牧的不適輕輕拍了拍他“不想看就不要強迫自己”
“放心我沒有那麼脆弱”從小到大邱牧還是第一次來刑場觀看處斬人犯岑羨知本來不叫他來他卻硬要跟來“岑哥哥妻主看過那麼多流血的場麵我做不到她那般泰然自若卻也不是個隻會在深閨繡花的無知夫儒”
自從得知天驕尚在人世邱牧在內心深處就憋了一股子勁兒他不要隻做被保護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為了天驕他要變得強大
岑羨知叮囑他“你有為紀天驕分擔的心意就夠了敏珍需要你照顧你不可輕易涉險”
“我明白我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邱牧口中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派人尾隨官差去亂葬崗然後把紅箋的屍體妥善安葬他分析說:“淩四季跟了淩陌曉這麼多年一定知道淩陌曉許多秘密如今紅箋的死應該可以叫淩四季徹底認清淩陌曉的真麵目倘若可以從淩四季口中探得當年淩陌曉假扮太女的真相紀家的冤屈就有望平反”
岑羨知沉吟著“沒那麼簡單單憑淩四季的話根本無法定淩陌曉的罪況且接觸淩四季也不是很容易我今晚先潛入淩府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