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芙覺得眼皮很沉重,她努力了好幾次,才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身體酸痛,精神疲乏,前所未有的疲倦如潮水一般湧上來,明明睡醒了,倒是比沒睡還要來得困倦一些。
這一覺……
就好像睡了好些年一樣。
將這種怪異的念頭壓下,衛芙伸手在眉心輕輕揉了揉,正準備揚聲喚身邊的大丫鬟來服侍,就因為入目所及的鮮豔色彩而不悅地擰起眉頭,等看到屋裡的情況時,她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屋子還是她之前住的屋子,但除了床上這頂大紅色的細紗帳子之外,屋子裡的許多擺設都變了,紫檀嵌玉的屏風不見了,黃花梨的羅漢床換成了一張……
有靠背的長椅子?
那椅子上似乎還堆了不少的軟墊,叫人看上一眼就知道坐上去一定很是軟乎。
不過……
不是衛芙喜歡的。
衛芙確認自己沒有讓人換了屋裡的擺設,那麼,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
滿屋的家具擺設,衛芙向來最喜歡的就是屏風和羅漢床了,屏風上四時要換的繡品是衛芙自己畫了樣子讓丫鬟繡出來的,而平時理事乏了,她也習慣在羅漢床上歪一會兒。
這些,屋裡的丫鬟們都是再清楚不過的。
衛芙性情剛直強硬,嫁到薑家之後,上麵又沒個婆婆壓著,薑家內宅一應大小事務都由她說了算,府裡的丫鬟婆子小廝自然是不敢在她麵前造次的。
可現在……
她隻不過是睡了一覺,府裡的人就已經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了嗎?
衛芙下意識的往自己的小腹處摸過去,卻摸了個空,觸手之處一片平坦,再沒有她記憶之中的隆起。
悚然一驚之後,她才想起昏睡之前的事。
衛芙是生完孩子之後力竭而眠的。
彆看衛芙的年紀不大,就連十九歲的生辰都還差兩個月才過,但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十六歲嫁入薑家,沒兩個月就有了身孕,十七歲生下嫡長子,出了月子沒兩個月就又有了身孕,還一舉懷了雙胎……
衛芙自幼就不同於彆家那些貞靜的貴女,反而格外好動,曾經還有過想習武的念頭,要不是父親動不動就說她不成體統,為了她的事還沒少與母親發生爭執,她怕是不會打消這樣的念頭。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靖安伯府雖然是勳貴,但如今沒落得厲害,衛芙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來教她習武。
因為好動,衛芙的身子骨向來比那些弱柳扶風一樣的貴女要好出不少。
但才出了月子沒多久就又有了身孕,而且還懷的是雙胎,這對她的身體到底還是造成了負擔。
所以,生產的時候,衛芙著實是吃了些苦頭的。
拚了半條命才產下了兩個孩子,衛芙隻隱約聽到大的是個哥兒,小的是個姐兒,湊了個龍鳳呈祥,然後連孩子都沒能看上一眼,就再也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對了,她還沒見過兩個孩子呢。
衛芙猛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