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這十五年是怎麼回事,這所有的一切也不怨那個姑娘,為了這個就要毀了一個姑娘的一生,就算韜哥兒想這樣做,她也不會同意。
但現在,韜哥兒說的是“母親,您不用再說了,我不會退婚的”。
也就是說……
在她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曾經向韜哥兒提過,讓他退婚。
衛芙擰起眉頭。
她在想,那個未知的“自己”也不知是何人,竟然絲毫不顧忌這樣會給另外一個姑娘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而韜哥兒見衛芙擰眉,卻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話而不悅了,雙唇也隨之緊緊抿起,整個人看著就像是一塊沉默而又倔強的石頭。
“母親,婚事是當初您執意要定下的,現在又說什麼自己的婚事應該由自己作主,讓我提出退婚,難不成,我的婚事,在母親的心裡,隻是兒戲嗎?”韜哥兒問道。
他這些年來習慣了沉默,已經有很久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麼長一句話了。
將話說完,想著衛芙可能會有的反應,韜哥兒心裡卻並無畏懼。
他直視著衛芙,一雙黑沉沉的眼裡有執拗,更有某種讓衛芙看不懂的決絕。
這讓衛芙心裡有些慌。
她雖然是韜哥兒的生母,卻缺失了十五年的時間,對韜哥兒的脾性自然不是那麼了解,這會兒也猜不出韜哥兒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憑著感覺她也知道,若是這一次再讓韜哥兒冷了心,隻怕,她以後都不要想著能修複與韜哥兒之間的關係了。
而這,無疑是衛芙所不能接受的。
“韜哥兒……”衛芙開了個頭,卻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解釋。
向韜哥兒說明實情嗎?
這樣詭異的事,她這個十幾年沒有儘到責任的母親說了,韜哥兒就會相信嗎?
就算韜哥兒相信了……
難不成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可以緩和了?
那十幾年的傷害,不是她的一句解釋就可以抹去的。
與其解釋,倒不如讓韜哥兒看到她的行動,讓他真正的願意嘗試著相信她這個母親。
衛芙手上力道稍稍放鬆,先將被她攥得皺巴巴的帕子撫平,然後深吸一口氣,看向韜哥兒,微微笑了笑:“韜哥兒,母親讓你過來不是為了讓你退婚的,母親仔細想了想,這件事確實是母親做得不妥,不管如何,那沈家姑娘沒有過錯,咱們不能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薑家的兒郎無論如何也不能如此沒有擔當……”
這些話,顯然讓韜哥兒很意外。
他的眼中閃過些驚疑,定定地看了衛芙好一會兒,直到衛芙都有些緊張了,他眼裡的決絕才總算是收斂起來,又變回了先前那樣的淡漠。
衛芙輕輕鬆了口氣。
想她衛芙從來都不是會輕易怕人的人,當初還未出嫁之時,麵對長寧長公主這樣身份的金枝玉葉,她尚且從來沒有低過頭。
後來嫁進了薑家,因為薑珩對整個景朝的重要性,上至宮裡的聖上太後,下到百官命婦,誰見了她不得笑臉相迎,她就更不用向人低頭了。
就算是麵對她那個被譽為景朝守護神的夫君,衛芙也從來沒有真正的低過頭。
沒想到,如今在她的親生兒子這裡,卻是感受到了這種讓她差點就要低頭的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