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之後,衛芙漸漸的便也忘了這年少之時的小小憧憬。
畢竟,生活又豈能儘如人意呢?
但直到這麼多年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薑珩還真的就是這樣一個能夠包容她所有的人。
衛芙也不知要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有驚訝,有懊悔,但更多的,卻是欣喜。
而當她這般心情複雜地看著薑珩時,卻不知她這會兒看過來的一雙杏眼有多明亮,更不知薑珩這時也是幾經忍耐才沒有做出什麼失禮之事。
雖然說,他們本就是夫妻,就算他這會兒做點什麼,也不能算得上失禮,但薑珩知道,衛芙如今心裡還是有些彆扭的,這個時候若是做些什麼太過親密的事,她隻怕有些適應不了,因而才會如此忍耐。
而衛芙,過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能夠接受這件事了。
她沒有想到,成親初時那段讓新婚夫妻最易互相了解並且變得親密起來的時間裡,她與薑珩對彼此的了解並沒有多少,反倒是在如今,他們成親近二十年後,才總算是解開了那時留在她心裡的結。
也正因為如此,不自覺的,衛芙便覺從未像此刻這般與薑珩親近起來。
隨後,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先前……
聽薑珩說,早在成親之前,就已經知曉她是何種性情,且並不覺得她這樣的性情有任何的不好。
那麼,薑珩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最讓衛芙不解的是,她仔細回想過之後,仍對薑珩沒有任何的印象,顯然在成親之前,她是沒有見過薑珩的,既是如此,薑珩又怎麼會接觸到她,並且深知她的脾性呢?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她與薑珩的婚事本就來得突然,明明在他們定親之前,秦氏還在為她的婚事而操心著,想著要不要豁出臉麵去,拿了秦林兩家長輩之間的交情替衛芙定下一門好親事呢,誰知這一扭頭她的親事就定了下來,而且還定的是當時在京中炙手可熱的薑珩。
從前衛芙以為,之所以會有這樁婚事,是因為秦氏從中做了什麼。
但現在看來,有沒有可能,不是秦氏做了什麼,而是薑珩做了什麼呢?
這般想著,衛芙隻覺心跳都不自覺地加快起來,因為有些緊張,她的一雙手不自覺的就揪緊了手中的絲帕。
緊緊盯著薑珩,衛芙道:“我們成親之前見過?”
她隻能作出這樣的猜測了。
若不是見過,薑珩又如何能了解到她這個人呢?
隻不過,若是他們真的見過,那為何她又半點印象都沒有?
而薑珩,聽衛芙問起這個問題,他先是微微一頓,然後似是鬆了口氣般,“是見過。”
話說出口,注意到衛芙的疑惑,薑珩道:“夫人,你還記得在你十三歲那年,在城東杏花巷子遇到的那個滿身是傷的少年?”
衛芙一怔。
但,聽著薑珩這話,她腦中一些久遠的記憶也似是被喚醒了一般,開始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十三歲,城東杏花巷子,滿身是傷的少年。
衛芙很是驚訝地道:“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