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就憑著她與甜姐兒之間的針鋒相對,隻要見著她在這裡,甜姐兒怎麼著也不會主動離開的,這樣一來,就能夠等到那丫鬟將人帶來了。
但現在,這薑糖什麼時候變聰明了,竟然想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福安縣主這才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收拾甜姐兒呢,又哪裡能眼睜睜看著甜姐兒提前離開呢?
與甜姐兒打了這麼多次的交道,要論對甜姐兒的了解,福安縣主自然是不少的,她當然也知道,要說些什麼才能激怒甜姐兒,讓甜姐兒忘了要離開的事。
故意十分大聲的冷笑了一聲,福安縣主道:“薑糖,聽說你母親還未出嫁的時候就與如今的國子監祭酒林大人攪和在了一塊兒,就連出嫁有了你們兄妹仨之後,心裡都還一直惦記著林大人,而且還當街給林大人遞了情信?”
原本轉身欲走的甜姐兒一聽這話,頓時就火冒三丈。
不得不說,福安縣主確實極為了解甜姐兒的脾氣。
要是這時候,她隻是攻擊甜姐兒,甜姐兒隻怕都不會怎麼放在心上,更不會被激怒,從而在這裡逗留,但她攻擊的是衛芙,還是拿的這種不僅足以壞了衛芙的名聲,還能讓衛芙與薑珩之間生出嫌隙來的事來說事,這就是甜姐兒所不能忍的了。
不僅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母親被福安縣主這樣惡意攻擊,同時,因為福安縣主所說的這件事,甜姐兒的心裡還生出了一股子恐慌感。
她當然不是因為福安縣主,甚至不是因為福安縣主所說的話而恐慌。
而是……
因為福安縣主的這些話,甜姐兒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從前的母親。
那時的母親還不曾有所變化,她並不關心自己兄妹三人,也並不想將她的時間花一丁點在他們兄妹身上,就算知道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那個時候,甜姐兒每次見著“衛芙”,總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感。
那個時候,他們這個家,又哪裡有任何家的模樣?
但後來不一樣了。
母親突然之間就變了,變得開始關心他們,不僅會變著法兒的給他們做好吃的,還會在他們受了彆人的欺負時給他們出氣。
甜姐兒甚至發現,一直以來對母親的那種陌生感,竟然也奇異的消失了。
她喜歡現在的母親,她也不想現在的母親有任何的變化。
甜姐兒之所以會因為福安縣主的話而覺得恐慌,也隻不過是因為她想起了從前的母親,又唯恐母親會再變回以前的樣子而已。
與此同時,福安縣主對於母親的攻擊,也確實讓甜姐兒出離的憤怒。
“你敢往我母親的身上潑臟水?”甜姐兒回過頭,咬牙切齒地道。
這就讓福安縣主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這哪裡就是潑臟水了,明明這事兒就是她母親告訴她的,而且長寧長公主還特意強調過,這件事絕對是真的,分明就是鎮國公夫人不安於室,都已經成親生子了還惦記著年少時的仰慕的那個人,她隻是說出了事實而已,在薑糖的眼裡,這竟然成了她在惡意潑臟水?
福安縣主於是冷笑一聲:“這件事當初又不是沒有人看到,你以為隻要你否認,這件事就不曾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