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薑珩所說的,雖然有些勉強,但硬要說的話,這中書舍人也確實能算得上是天子近臣。
薑珩頓了頓,“既是天子近臣,當然也就是最了解聖上的心意的人,這樣的一個人,他的妻子卻是意圖與國公府結親,讓她的兒子娶我國公府的姑娘,若不是他從聖上那裡揣測出了聖上對鎮國公府不滿,又透露給了他妻子知曉,又豈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這……
還真就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要不然,也確實解釋不了,為何那姚夫人竟然會有這樣的盤算。
是因為姚謙不知怎的揣測到了景文帝的心思,又在那姚夫人的跟前透露了一些,讓姚夫人覺得國公府即將倒大黴了,國公府的姑娘也不像以前那樣金貴了,所以,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往甜姐兒的跟前湊?
想到這裡,衛芙的眸中有些泛冷。
她的女兒,可不是讓人這樣糟踐的。
薑珩此時的眼神與衛芙幾乎一致,他冷笑一聲:“中書舍人就算勉強算得上天子近臣,也絕對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種,連這麼一個小小的中書舍人都能夠揣測到聖上的心思,由此可見,聖上對國公府的忌憚之心到底到了怎樣的程度……”
衛芙了悟了:“聖上這些年來對外的表現,可一直都是認可夫君你的勞苦功高,不隻一次的對外說過若無夫君,就無景朝的現在這種話的,若是在這個時候,這位姚夫人做的事被人傳了出去,外人又會如何想聖上?”
身為帝國,也並不意味著就能隨心所欲。
要不然,景文帝也不會忌憚薑珩好些年,卻始終都沒有對薑珩做出什麼來。
像薑珩這樣勞苦功高的功臣,彆說是沒有過錯了,就算是有過錯,隻要犯的不是什麼通敵叛國的大錯,景文帝想要處置他,都絕對會寒了天下人的心。
這些年來薑珩是如何鎮守邊關的,天下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在百姓之間,薑珩更是有著極高的威望,這樣的一個人,要是都能夠被隨意處置了,那還有人敢對景文帝儘忠呢?
這才是景文帝沒有對薑珩下手的最重要的原因。
民心看起來不值一提,但實際上,卻足以顛覆一個國家的統治,縱觀曆史,又有哪一個亡國的王朝不是因為失了民心呢?
前朝有位帝王就曾說過一句話,“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民心也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卻也是為君者最不能失去的。
景文帝並不是昏君,自然不會因為自己對薑珩的忌憚就挑戰民心。
若真如衛芙所說,這件事傳了出去,讓人由那姚夫人的所為聯想到了景文帝想要對鎮國公府下手,那絕對會在整個景朝範圍內都掀起軒然大波來。
畢竟……
西夷與景朝可才議和不久,景文帝就想著過河拆橋了,這樣的君王,該讓臣子多寒心?
更彆提,薑珩還得到了軍中將士以及那麼多被他守護了二十年的百姓的擁護。
真到了這一步,就算薑珩沒有反意,說不得就有替薑珩不忿的人揭竿而起了。
這,必定是景文帝不想看到的。
將這些在腦中過了一遍,衛芙點了點頭:“夫君,既然你已經有計劃了,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