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薑糯,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不鬨了?”丁憑舟好像很疲倦似的說。
就很有意思,這語氣,反倒襯得薑糯像個無理取鬨,以“分手”為要挾的潑婦似的,薑糯氣笑了,整了整衣袖,微微撥開顧江闊,直麵丁憑舟。
他臉上甚至帶上了笑容,“憑舟哥,你比我大,我從前都是這麼叫你的吧。”
薑糯是濃顏係長相,眉眼深邃俊秀,笑起來非常明媚,直視著彆人時,就帶上蠱惑的味道,丁憑舟很久沒見過他這般笑,直接看直了眼睛,以為薑糯這是答應和好了,不由得也跟著揚起嘴角:“是啊。”
氣氛的確忽然融洽,被輕輕撥到一旁的顧江闊,不知怎麼,心臟忽然難受起來,明明不關他的事,他老板和誰談戀愛,喜歡男生還是喜歡畜生,都該跟他無關的,但怎麼就那麼難受呢?
可薑糯一秒變臉,刷地收回笑,瞪著眼睛看丁憑舟:“那你聽清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
“丁憑舟,你是什麼品種的普信男嗎?”
這個年代還沒有“普信男”的說法,丁憑舟聽得一頭霧水,不過薑糯馬上把話說得更明白:“你問我要怎麼樣,才能不鬨了,我倒想請教,我要怎麼樣,你才能不再騷擾我?”
丁憑舟不可置信地說:“小糯?”
薑糯:“如果你聽不懂人話的話,那我也有更直接的方式。顧江闊!”
顧江闊大聲道:“在!”
聲音之洪亮,好像在疆場上得了衝鋒命令的士兵,把薑糯本人都嚇了一跳,但薑少爺很鎮得住場子,把上位者的矜持貴重端得穩穩的,隻輕描淡寫地提醒:“這裡是醫院,彆鬨出太多動靜,影響了病人休息。”
“是。”顧江闊乖乖壓低了聲音,然後轉向丁憑舟,顧江闊人高馬大,眼神凶狠,走得越近,純雄性的荷爾蒙壓迫力就越強,丁憑舟被唬得連連後退,“不是,你他媽敢——”
一句國罵還沒罵完整,就被顧江闊一巴掌捂住了嘴。
“等等。”薑糯忽然又叫住他。
顧江闊應聲停住,維持著挾持丁憑舟的姿勢,丁憑舟其實不矮,也是一米八幾的個子,也常在健身房鍛煉,卻被顧江闊襯得像個毫無反抗之力的雞崽子。
他憤懣而無奈地隨著顧江闊的動作停下,聽薑糯說道:“丁憑舟,你從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有你,我什麼都不行麼?今天明白告訴你,我拿到了可靠的內幕消息,薑氏會因此大賺一筆,你等著看吧。”
說這話的時候,薑糯雪白微尖的下巴微揚,落在丁憑舟眼裡,簡直像隻驕傲的小貓,撓得他心癢癢。
但顧江闊隻覺得奇怪,依著他對他的了解,薑少爺可不是個為了給前男友證明自己過得好,就什麼都往出說的人,更何況是商業機密?他不會那麼蠢。
不過薑糯也隻是點到即止,說完,便擺擺手,“帶走吧,看著礙眼。”
老板的命令就是要嚴格執行,顧江闊把丁憑舟的嘴捂得死死的,直把人拖出走廊,也沒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薑糯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的身影直至消失,心裡想:丁憑舟會上套嗎?剛才自己是不是演得有點假?
不過丁憑舟一直不怎麼看得起自己,自己表現得蠢一點,他或許也不會覺察吧。
總而言之,今天在他心裡種一顆懷疑的種子,就算成功,用不著急功近利。
薑糯兀自思忖,半晌才回過神來,挪開目光,就對上小護士近在咫尺的臉,倆人都嚇了一跳。
薑糯:“……!”
小護士比他反應還大,很害怕似的說:“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薑糯:“…………”
……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嗎?
薑糯開始反思,是自己剛才太凶了嗎?不應該啊!……那肯定就是顧江闊太凶了。
薑糯怕嚇壞了小護士,儘量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我就先走了,我父親還要麻煩你們照顧幾天,辛苦了。”
小護士愣愣地看著薑糯的臉,竟慢慢漲紅了臉,然後瘋狂點頭:“一,一定一定!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