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江闊住進來,他倒沒有特彆反感。畢竟不想共用衛生間什麼的,都是借口,薑糯從前隻是單純地討厭小媽給他生的弟弟罷了。
一夜好眠。
周末的時候,薑糯通常會睡到自然醒,不過最遲九點半,生物鐘也會把他叫醒。
薑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揉著眼睛去洗漱,看到洗漱台邊多出一副一次性牙刷牙膏,才恍然想起,家裡多住了個人。
不過他並沒有在大早上於衛生間裡遇到顧江闊。
事實上,直到薑糯洗漱好,慢吞吞地下樓吃早餐時,才從梅姨口中得知,顧江闊一大早就起來遛狗去了,算起來已經兩個小時,還沒回來呢。
薑糯想不到一個人遛狗竟然能遛那麼久。
他從前隻單獨遛過一次旺財,狗子這種東西,是會看人下菜碟兒的,老薑遛它的時候,旺財就乖乖地跟在老爺子身後慢慢走,而輪到薑糯的時候,旺財就像脫了韁的野狗,滿公園亂躥,阿拉斯加祖上本來是拉雪橇的,拉薑糯一個沒幾兩肉的少年人,簡直跟玩一樣。
薑糯至今也忘不掉自己十五歲那年,被旺財瘋了一樣拽著滿公園跑、還怕它傷人而不敢放了繩子,繼而邊跑邊喊“叔叔阿姨你們都躲遠一點我拽不住它”的丟人回憶。
自那以後,他再也沒遛過旺財。
薑糯慢慢地享用完早餐,顧江闊才帶著旺財回來。
今天顧江闊換成了他唯二的另一件短袖t恤,寬鬆褪色的t恤本該像件老頭衫,可顧江闊身材挺拔,肩寬腿長,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竟把老頭衫撐得勉強能入薑少爺的眼。
隻是剛剛運動過,老頭衫被汗水洇濕,貼在因劇烈喘氣而起伏的結實胸膛上。
這畫麵對於一個天生純gay來說,有點過於刺激,薑糯彆過視線,輕咳一聲,“你不是遛狗去了?怎麼累成這樣?”
顧江闊抹了把汗,“邊跑步邊遛狗,旺財體力挺好。”
……跑兩個多小時步?我看是你體力比較好。
薑糯走到落地窗前,往狗窩的方向望過去,果不其然看到旺財趴在窩前的草坪上,累到爪子都不動一下,死狗一樣吐著舌頭,整條狗都透露出一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看來它今天是沒力氣禍害院子裡的薔薇花了。
薑糯勾起唇,滿意道:“不錯,以後就這樣遛它。”
顧江闊得了誇獎,不由得愈發有乾勁兒,“好!”
趴在院子裡的旺財突然打了個噴嚏,給自己嚇一跳,無措地舔了舔鼻子。
薑糯對顧江闊道:“去簡單衝一下,然後我們出門。”
顧江闊隻當薑總在周末也有商務要跑,自己這一身臭汗確實不合適,連忙應了一聲,就衝到樓上去,他洗了個戰鬥澡,換好衣服急忙下來——多虧昨晚把換下來的衣服擰了一把,燕林夏天的氣候比較乾燥,一晚上足以晾乾衣服——卻見薑少爺沒穿平時的正裝,而是換了套很時尚的休閒裝,他很少穿這樣光鮮的顏色,更把人襯出韶顏稚齒的青蔥味道。
他真是……怎麼都好看。
但這打扮不像是去公務。
果然上了車,薑糯報出一個高端商場的名字,顧江闊才恍然明白過來,今天是去陪少爺購物的,不過,即便購物他也沒忘記保鏢的職責,儘職儘責地保持著警覺,一路上都頻頻往窗外看。
在車子駛出彆墅區大約十五分鐘的時候,顧江闊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疑惑,開口:“好像有車一直跟著我們。”
司機震驚:“青天白日的,不會吧。”
薑糯倒是很相信顧江闊,直接問:“哪輛車?”
顧江闊便趁著某個路口轉彎視線好的時候,給薑糯指了出來,司機老劉也跟著緊張起來,“真有啊?我怎麼沒發現,少爺,要不要繞路甩掉他們?”
“不用,”薑糯說,“是熟人的車,咱們正常開。”
說罷,又吩咐顧江闊,“一會兒進了商場,丁憑舟若還繼續跟,就讓他接著跟。”
聽到丁憑舟的名字,顧江闊本能地抵觸,“少爺,怕什麼?有我在——”
“你千萬彆跟他起衝突,”薑糯正色道,“我正愁沒契機撒漁網呢,人就送上門來,我還怕他不跟著……總之,咱們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轉眼,車子已經穩穩駛入購物中心的停車庫,薑糯拍拍顧江闊挺實的肩膀,看起來心情不錯,“走,今天咱們多逛一會兒,多給你買幾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