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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丁燕生後,潘奕安就跑下樓,迫不及待地奪過那份資料看了起來。
勞美琴看不懂這些,安靜地等潘奕安看完,才問:“怎麼樣?”
潘奕安:“沒什麼問題,丁總應該不至於說謊,他家大業大的,總不能坑咱們的錢,何況他自己也投了天文數字進去——這一點可以去看新聞——如果對項目沒有信心,也不會這麼做。也許他真是看在老薑董事長的麵子上,想幫你一把呢?”
“可是……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啊。”
勞美琴做了十幾年富家太太,花錢、插花、畫油畫她在行,但說起投資,就兩眼一抹黑。她原本不想動腦子搞這些,隻是老薑一病不起之後,她沒了隨時報銷賬單的老公,覺得錢不夠花,這才腦袋一熱去弄什麼期貨。
現在倒好,期貨把以前存的小金庫也都賠乾淨了。
她是真的有點慌,真的動心,想賺一筆快錢,把從前的窟窿填補上,丁燕生的投資邀約無異於睡覺給遞枕頭,但問題是……本錢從哪裡出呢?
“讓薑粟悄悄把股份變現一些,不就行了嗎?”潘奕安激情提建議。
“可是……那是小粟的錢啊。”
“小粟不就是你兒子?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他還沒成年,你作為他的監護人,賣一點股份應該沒問題吧?”
“不行啊,老薑在遺囑上說,這股份隻能吃分紅,不能賣給外人……即便是賣給薑糯,也得讓薑粟簽字同意才行,他跟我生氣,竟然跑到薑糯那兒去住,分明是向著他哥了,哪能同意這種事?”
“薑粟是你親兒子,怎麼可能不向著你,反而跟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親?他們以前關係也不怎麼樣啊,”潘奕安摟住勞美琴的肩膀,“可能是孩子一時接受不了咱們的關係,所以在賭氣,你放心,你可是他親媽,真發生利益衝突的事情,他肯定站在你這邊。”
“回頭你跟薑粟好好說說,這事兒肯定沒問題。”潘奕安想到馬上到手的巨額資產,已經忍不住上揚的嘴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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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闊趕回彆墅的時候,正好是十一假期。
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正式結束,又是小長假,很多大一新生都猶如出籠的小鳥,快樂地奔出校園,有的回家,有的去短途旅行,顧江闊這隻將近一米九的大鳥也迫不及待地展翅飛回薑糯身邊。
推開院門,旺財就甩著尾巴,熱情地撲過來,時隔一月,顧江闊也有點想它,但更想念另一個人,他一邊揉旺財因興奮而亂動的狗頭,一邊問:“你主人呢?你有沒有好好看家,保護好他?”
“哎?門怎麼開了,誰啊?快遞不能進啊!”一道有點囂張的少年音響起。
顧江闊認出來,是薑糯的弟弟薑粟。他怎麼來了?
薑粟看著顧江闊,也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究竟是哪位,遲疑地問:“你找薑總嗎?”
顧江闊:“……”
薑粟已經折返回去,扯著嗓門喊:“哥——!有客人找!”
客人?
顧江闊“回家”的雀躍心情頓時低落下去,但薑粟說得也沒錯,自己的確不是薑糯的什麼人。
眼前的少年才是薑糯的家人。
薑少爺才不會紆尊降貴親自出來迎接什麼客人,打發梅姨出來看,梅姨看到顧江闊,笑起來:“小顧回來了?我還說哪位客人不預約就上門……快進來快進來!你姥姥剛才還念叨你呢,少爺也想你了。”
“哎呦,曬黑了,也瘦了,”她絮絮叨叨地關心,又說,“二少爺,他可不是什麼客人。”
薑粟這時候也終於想起這大個子是誰,臉瞬間皺起來:“你是顧江闊?”
顧江闊:“……是。”
薑粟氣不打一處來:“就是你!拖家帶口地住進我哥的彆墅……不,這還不算什麼,你憑什麼住到他的主臥隔壁?”
顧江闊:“?”
梅姨:“二少爺,你冷靜點,大少爺就在一樓客廳,會聽到的……”
然而薑粟並不理會,“我不管!顧江闊你憑什麼?”他越說越氣,甚至衝過去直接跟顧江闊對峙,一指頭戳到他結實的胸口上,氣勢洶洶地、還有點委屈地質問:“那間臥房我要了好久,他都不肯給我!你誰啊憑什麼給你!我才是他親弟弟!”
看著架勢,絕不是臨時起意,像是因為這事兒委屈很久了。
將近16歲的毛孩子個子躥得挺快,已經比他親.哥薑糯還高,在同齡孩子裡也算頎長高挑,但跟顧江闊比起來卻還是不夠看,像一顆發育不良的豆芽菜。
豆芽菜剛才用力過大,戳得手指有點疼,悄悄把手背到身後去,氣勢不能輸。
就在倆人對峙的時候,薑大少爺終於姍姍來遲,他在裡邊聽到爭吵聲,就一陣頭疼,薑粟那小兔崽子可真會給他找麻煩,上來就得罪顧大佬,以後要是薑家真的破產,他絕對饒不了他!
然而,有些忐忑地出門之後,卻看到顧大佬他……似乎沒有生氣?好像還挺高興!他是在笑嗎?為什麼被那小崽子指著鼻子罵,還笑得出來啊?
而顧江闊聽到動靜,也看向薑糯,四目相對之時,隱隱的笑意徹底放肆地綻開,笑得眉眼都生動起來。
“少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