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怎麼問,王老太都隻會重複那幾句話,薑糯又怕刺激她的情緒,惹得老太太病情加重,隻得暫時放棄。
與此同時,薑粟再次接到勞美琴的消息:
【富貴花開】:媽跟你說的事,彆忘了認真考慮。媽媽怎麼會害你?你丁伯伯說,兩個月是投資的最後期限,如果不想變賣股份,拿去作抵押也能從銀行貸出錢來,不過無論如何都需要提前一個月操作,一個月之內給媽媽答複好嗎?
薑粟煩躁地直接關機,但經過這樣的打斷,連作業也寫不進去了。
薑粟把筆一扔,開始擺爛:果然學渣就是學渣,自己根本不行的,不可能像哥哥一樣,隨便考考就能上燕林大學。
抱著這個想法,直到吃過晚飯,薑粟都提不起精神。
薑大少爺雖然疼愛弟弟,但共情能力有限,再者,心裡還記掛著更重要的事,吃完飯便宣布要早睡,獨自上樓去了。
柔弱了一整頓飯、但並沒有引起自家哥哥注意的薑粟:“……?”
緊接著薑粟就注意到,那位顧保鏢竟然緊隨其後也上樓去了,不由得不爽地也跟上去:“我哥要睡覺了,你還跟著乾什麼?”
顧江闊:“我的臥室也在三樓。”
薑粟:“……”對哦。
顧江闊補充:“在你哥隔壁。”
薑粟:“……!!”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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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糯把房門關好之後,就給吳銅撥了電話,“幫我調查兩個人,一個是勞美琴,看看她最近的動向。”
“另一個,也要絕對保密……是顧江闊的父親。”
薑糯相信吳銅的辦事能力,同時心裡也有些隱憂,生怕自己的貿然出手,引起蝴蝶效應,反而阻斷了顧江闊的好運,如果他真有不同尋常的家世背景,那倒還好,自己或許能把他送回原本的生活軌道上,但一個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老太太所說的話,真的可信嗎?
暫且先暗中調查吧。
薑糯正兀自思索的時候,卻聽到門外越來越大的吵鬨聲,確切地說,主要是薑粟一個人的輸出,輸出對象好像還是顧江闊。
薑糯:“…………”
薑糯額角跳了跳,推開房門,果不其然看到隔壁的門大敞著,自家弟弟拖鞋都沒脫,就霸占了顧江闊的床,囂張地宣布:“就這麼決定了,今晚咱們換房間睡!然後你跟我哥說!”
而顧江闊一言不發,因為背對著薑糯,也看不到表情。
薑粟不知怎麼,氣勢弱了些,但仍舊嘴硬:“怎麼,不服氣?這可是我們薑家!你、你得聽我的!”
“薑粟!”薑糯徑直衝進門,厲聲道,“你長本事了!”
薑粟看見自家哥哥,秒慫,“哥……我我就想住得跟你近一點,換個房間而已,但他怎麼都不同意——用switch和他換,他都不肯——他還凶我,我這才……”
“你還好意思說他凶你?”薑糯,“明明是你在欺負人家!我在隔壁都聽到了,一直是你單方麵罵他!”
“我沒有!我哪有單方麵……就是聲音大一點而已,他對我也很凶啊——”薑粟看向顧江闊,話就卡住。
此時的顧保鏢,哪裡還有半分凶惡?低眉順眼的,一臉老實相,那麼大個子卻垂著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薑粟登時覺得百口莫辯。
這位保鏢會變臉嗎請問??
而薑糯已經拿出家長的做派,冷冷道:“回你房間看書!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看到你欺負我的人,以後再離家出走就彆進我家門,滾到大馬路上流浪去!”
“去就去!”薑粟梗著脖子大聲道,然後在意識到自家哥哥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後,又很識時務地給了自己個台階,扁扁嘴說,“去看書就去看書。”
“我這就去!哼!”
薑糯:“……”
顧江闊嘴角也抽了抽,險些沒控製住情緒。
然後就聽薑糯歎口氣,“你不用讓著他。”
“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揍他,或者告訴我,不用忍氣吞聲。”
薑糯的確是怕薑粟把顧總得罪了,但也有點心疼顧江闊,這個少年從前過得太苦了,不,即便他生活無憂,薑糯也舍不得他被人欺負。
“可他是你的家人,我皮糙肉厚,受點委屈沒關係的。”顧江闊垂著頭,小聲說。
薑糯一顆心一下子就軟了,忽然生出無限的憐愛,上前一步,給了顧江闊一個安撫的擁抱:“怎麼沒關係?他是我家人沒錯,可你也不是什麼外人。”
顧江闊一愣,旋即反手抱了回去,大手很有力,說出的話卻很低,帶著一點示弱而纏.綿的味道:“對。我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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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糯有時候覺得,自家保鏢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其實內心很細膩,你瞧,受了薑粟的委屈,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難過得不行,他哄了很久才哄好——其實也好哄,一個擁抱,呃,一個很長很長的擁抱,就把他哄好了。
今晚的顧保鏢太脆弱,以至於薑糯忘了跟他說調查他父親的事。
不過也不急,萬一什麼結果都沒有呢?豈不是讓他空歡喜?還是先等吳銅的消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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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闊跟薑糯道了晚安之後,卻沒急著睡,而是放輕腳步下樓,敲響了薑粟的房門。
薑粟很快開門:“哥你不用——怎麼是你?”
說話就把門重新關上,被顧江闊一擋,他力氣大,輕輕鬆鬆擋開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薑粟,“你你要乾什麼?你敢打我,我就喊了啊!”
其實薑粟心裡也沒什麼底,他總覺得,在薑糯麵前的顧江闊和不在薑糯麵前的顧江闊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