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慧大腦飛速運轉,忽然福至心靈,決定換個角度解決這個問題,“爸,怕什麼?咱用不著打聽顧江闊認識什麼人。”
“誰怕了?!”王衛國感覺那顆脆弱的自尊心突然被紮了一刀,拔高嗓門,“我怕他?讓你辦點事兒怎麼這麼費勁!聽我的,去辦就是了!掛了!”
王軒慧趕在他掛電話之前說:“就算他和薑氏集團總裁認識又怎麼樣呢?咱們去拿拆遷款合理合法!”
王衛國果然不急著罵人了:“你說。”
王軒慧:“房子是我奶奶的,她老人家在一天,房子是她的,但她不在了,你才是直係親屬,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就算去法院打官司,也跟他沒關係!”
“……可是,大江不也是老太太的親外孫?”
“可他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我姑姑已經死了,你就是房子唯一的繼承人,想早一點拿到拆遷款,找個好一些的律師,問題也應該不大。”
“真的?”
“當然!繼承法就是這樣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或者找律師去問!咱們根本不用怕他認識什麼人!再厲害,還能比法律還厲害?”
王衛國聽自家兒子說得有理有據,不由得高興地通體舒暢,又激動,又欣慰:還是得念書、上名牌大學!不然能懂這麼多?
但開口卻是:“混蛋玩意,知道你怎麼不早說!不說了我去聯係大江,他不肯咱就真法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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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闊乖乖接過文件,匆匆掃過,發現文件正規嚴謹,沒看出什麼問題,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老板。
薑糯笑道:“怎麼樣?有興趣嗎?”
顧江闊:“?”
薑總正要解釋,顧江闊的手機忽然響起,他看到來電是“舅舅王衛國”,皺著眉直接掛斷,然而那電話不依不饒,掛一次響一次,薑糯便示意吳銅先帶著文件拿去走流程。
辦公室裡又隻剩下薑總和顧保鏢兩人。
薑糯給顧江闊留出接打電話的私人時間,重新拿起作業本,唉聲歎氣地繼續刷題,而顧江闊為了不打擾自家老板學習,也抱著手機退到休息室內。
電話裡,王衛國態度極其囂張,其實他說的那些法律條文,顧江闊不是不懂,但還是咬死一句話“姥姥在一天,拆遷款就屬於她,我可以保證一分不動,全都用於她的治療和生活。讓你提前拿走這筆拆遷款,你想都彆想。”
放過狠話之後,顧江闊疲憊地閉上眼睛,狠狠吐出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占理,又不十分占理,如果王衛國真的請了律師去告,他會勝訴嗎?顧江闊本來打算,等拆遷款下來,第一件事就是給薑糯還錢,畢竟他幫了自己那麼多,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動了那筆錢,王衛國肯定會抓.住這個把柄,再次試圖把姥姥搶走吧?
顧江闊調整好情緒,回到辦公室,就見薑糯腦袋完全枕在書本上,蔫噠噠地問:“什麼事啊?”
顧江闊悄悄握了握拳,又鬆開:“沒什麼。”
他知道,隻要自己開口,薑糯一定會慷慨幫忙,但對簿公堂這種事……他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他最知道薑糯有多忙,大大小小的公司事務、數不清的人情往來、百萬級甚至上億的生意、同時也背著上億的銀行欠款……還要抽時間應付考試,以便順利拿到文憑。
他已經那麼忙,他實在不忍心再拿自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煩他、牽扯他的精力。
顧江闊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書看得怎麼樣了?還有哪裡不會?”
“哪裡都不會。”薑少爺垮了一張俊臉,以腦門磕書本,喪喪地說:“算了,要不我再給燕大捐一棟樓吧,一勞永逸。”
“哪裡就有那麼難?”顧江闊無奈道,“和高中數學思路很接近的,剛高考過不久,高中數學你沒忘記吧?”
薑糯心道:巧了麼這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高考過不久,實際上已經過了十年了!知識差不多都還給了老師,現在他的數學水平,說不定還不如薑粟那小傻.子。
“等等再看吧,”薑糯從桌子上爬起來,支著下巴問,“剛才的文件看得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參與這個項目?”
顧江闊:“什麼?”
薑糯:“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拆遷重建你家那片地的工程,是我薑氏承辦,以前你在建築工地上乾過,現在改做管理,有興趣嗎?”
顧江闊:“你是說……”
薑糯記得,上一世顧總最多的產業就是房地產,這方麵他應該很有天賦,拿這塊地既能給他練手,也能助力自己的事業,起步一舉兩得?
哦,不,應該是一舉三得,接手這個項目之後,去露個麵,就能震懾顧總那位貪得無厭又擺不清位置的舅舅王衛國。
其實薑糯剛剛就看到了顧江闊的來電顯示,早就盤算好:王衛國要是再鬨,薑氏每年花大價錢養的法律團隊,也不是吃素的——薑總見不得自己的人被欺負,才不管勝算大不大,值不值得打這場官司。
當然,能直接震懾住他更好,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