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那男生還是覺得不爽,給宿舍群發微信吐槽:“金融五班的顧江闊怎麼那麼能裝逼?”
那男生是財會2班的李方宙,財會跟金融有時候會一起上公共課,譬如大學生健康教育這一類的超級大課,李方宙認識風雲人物顧江闊,可惜顧江闊對他沒印象。
群裡的小夥伴立即響應:
“顧班長?怎麼了?”
“不會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向他表白了吧?放心,他不近女色的,哦對,也不近男色。”
深櫃的李方宙:……
不是不近男色,而是有了那麼高質量的目標,看不上其他人吧。但李方宙能確定,他們倆絕對還沒成,隻是顧江闊單相思而已,不然哪會那麼規矩,一整個上午都隻學習,連手都沒牽一下?
說話間,群裡已經換了話題:
“線性代數好難,明天就考試,殺了我吧。”
“柯南jpg。把這張圖打印出來掛門上,掛科難。”
“預定倒數第一。”
“預定倒數第一。”
“倒數第一你們都彆爭,已經有人預定了,我認真的。”
“誰?好奇。”
“五班有個神秘人,從開學到現在一麵都沒露過,倒數第一鐵定是他。對了,顧班長每天都幫他答到,神奇吧。”
李方宙忍不住發言:“顧江闊不會是靠這個賺錢吧?兼職群就有這種,幫人上課答道,甚至替考試,一門能賺好幾千。”
“?不應該吧,顧班長家境好像還不錯,穿得都是名牌,那雙鞋就七八千。”
李方宙:“肯定是A貨,如果真穿得起,他怎麼會搭配地攤貨T恤?怎麼連個像樣的書包都沒有?他的東西除了地攤貨就是大牌,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高仿,你們看著吧,說不定他還會替考。如果五班那個神秘人及格了,肯定是他的手筆。”一舉報一個準。
“……好奇老李到底和顧班長什麼仇什麼怨?”
李方宙:“沒什麼,就是單純看不慣他裝逼。”
“……”
.
經過一天充實的學習,“五班神秘人薑同學”已經有了八成及格的把握,回宿舍的路上都念念有詞,念經似的念各種定理。
手機這時候突然響起,薑糯眉角一跳,咕噥:“不是吩咐他們了今天不能打擾我……”
然而那並不是公務,而是家事。
來電赫然顯示‘勞美琴’。
說實話,換做彆人,薑糯鐵定不會接聽,可他這位小媽的事,薑總實在很有興趣。
“喂,勞女士。”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薑糯,你對我直呼其名我不計較,但我兒子,你得還給我!”
“薑粟?你指他離家出走的事?”薑糯笑道,“我還想找你,你兒子住在我這裡怎麼都不肯回家,有時間請你把他接回去,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顧他,實在分身乏術,你知道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嗎?”
勞美琴:“…………”
勞美琴:“鬥嘴我鬥不過你!我去公司找你你不在,是不是在躲著我?”
薑糯:“什麼事,電話裡說吧。”
勞美琴:“我要把股份賣給你。”
薑糯挑眉,這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樣,依著上一世的發展情況,應該是勞美琴哄騙了薑粟,他們母子倆合夥把股權非法倒賣了出去,那次的事鬨得挺大,導致薑氏股票暴跌,而且險些令薑糯失去了控股權。
當年他花了大價錢、連房子都抵押給銀行,聯合其他股東大麵積回購,才勉強穩住了局麵,但這個操作也給後來他被丁憑舟陷害以至破產埋下了巨大的隱患和伏筆。
現在是怎麼了?勞美琴怎麼直接開口把股份賣給自己?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這一世,薑粟沒有配合她。
想到這個可能性,薑糯心裡稍稍舒暢了些:“為什麼?股權拿在手裡不好嗎?”
“這些你彆管,我要以市場價賣給你,”勞美琴說,“彆說不可以,當初簽的股權轉讓協議,‘隻能賣給薑氏直係’的條款,這白紙黑字是你讓我簽的,現在賣給你,你若不買,我就讓媒體曝光你!你總不能讓我們孤兒寡母喝西北風吧!”
12%的股份折現是一筆天文數字,薑糯一時拿不出這麼多現金,也不想拿。
“孤兒寡母?”薑糯冷笑,“我爸還活著呢。再說,彆口口聲聲說股權是你們的,那不是‘你們’,而是我弟弟一個人的。”
“我兒子的就是我的!有什麼區彆!彆以為你做了董事長,就能一手遮天!我才是他的監護人。”勞美琴情緒激動起來,聲音刺耳。
薑糯不由得把手機挪得離耳朵遠些,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入夜之後,就有些變天,現在至少跟白天差了七八度。
薑糯有些後悔沒看天氣預報,沒有加衣服,又有點擔心今晚怎麼入睡,他選的那間宿舍靠邊,雖然安靜,卻不保暖,當初搬的被子又都是夏被,晚上可怎麼過?
走神的工夫,就感到一件薄外套落到身上,不由得看向身邊人。
顧江闊又替他緊了緊衣服,低聲說:“馬上到宿舍了,再堅持一下。”
顧江闊的外套帶著體溫,薑糯瞬間暖和起來,說話也帶上底氣:“我答應過老爸,養薑粟一輩子,他的股份我不會動,他可以拿一輩子分紅。”
“至於監護人,誰說隻能是你?難道成年的哥哥不能做他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