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應該都是臨時抱佛腳的本科生,而本科生宿舍正好跟留學生宿舍方向相反。
薑糯暗暗捏了捏顧江闊的手,朝他揚起眉:“我沒說錯吧?”
顧江闊:“說對了,獎勵你晚上多做一套真題。”
薑糯:“……”
倆人逆著人流,自然要跟那些學生麵對麵,這條路每隔兩步就是一個路燈,亮如白晝,於是,真有人認出他們來——畢竟是燕林網紅,名不虛傳。
好在大學生都比較有素質,不會偷拍或者衝過來搭訕什麼的,但薑糯還是不想太高調,拉著顧江闊往樹林裡躲,等躲過這一波出圖書館的人群高峰再說。
可倆人剛靠到邊上,背過身去,就有人出聲叫住他們:“顧江闊!是你嗎?”
薑糯:“?”
不是吧,這都認得出來?演唱會的視頻過去多久了,這會兒還能被陌生人靠背影認出來?他倆那麼火的?
卻見顧江闊轉過身,皺眉道:“王軒慧?”
王軒慧?這名字有點耳熟……嘖,不是顧江闊那位好舅舅的兒子麼,算起來,他大四,還沒畢業,這人還曾經入選過薑氏的實習生,後來被薑霸總一句話取消資格。王軒慧攔住顧江闊做什麼?該不會是想報仇吧?
薑總又生出護犢子的心,從容地跟著轉過身,微微揚起下巴,看向王軒慧。
老王家基因好,王軒慧也是大高個,薑糯身高不如他,可做久了上.位者,氣勢卻不容忽視,果然王軒慧一眼就注意到薑糯,然後就認出這張辨識度極高的漂亮臉蛋,這就是網上彈鋼琴的那位年輕總裁嗎?
“薑,薑總好,您也在這兒。”即便後來沒成為薑氏的員工,王軒慧還是下意識對這個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薑總用上敬語。
薑總比較滿意,“你找顧江闊,有什麼事?”
王軒慧抿抿唇:“有些私事,想跟我表弟借一步說話。”
“?”薑總還要再說,顧江闊卻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低聲道,“稍等一下,不用擔心。”
薑糯:“行吧。”
王軒慧拉著顧江闊進了更深一些的樹林,也沒繞圈子,短促地呼出一口氣,說:“我從小到大都不喜歡你,現在也不喜歡。”
顧江闊:“?”
這人什麼毛病,一本正經地拉著他玩什麼小學生把戲?
就聽王軒慧接著說:“但你到底是我表弟,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這種事電話裡說不清楚,可我按著課表去你們教室堵了兩回也沒找到你……”
王軒慧:“小心南洋來的人。”
顧江闊皺眉:“南洋?”
“是的。”王軒慧,“我也是才知道,我爸前一陣子被一個南洋人劫持了,那人不圖財也不傷人,就問了我爸幾個問題,有關你父親的問題。”
顧江闊神色微凝。
又是南洋,又是他父親,顧江闊莫名想到薑糯從前提醒他的‘豪門身世’。
“你也知道我爸那個人,骨頭軟,彆人一威脅,就什麼都說了。”王軒慧抿抿唇,“所以我提醒你,小心南洋人。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該說的都告訴你了……總之你小心,然後,看在我通風報信的麵子上,日後如果真有什麼,不要為難我爸。”
說完,王軒慧也不等顧江闊答應,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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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親情大概就是這樣,王軒慧一度恨不得跟王衛國斷絕關係,還因為和親爹打架,成了校園紅人,受到輿論的影響,聽說連畢業都遇到問題——沒有導師願意帶他這種‘道德敗壞’的學生做畢設——但遇到大事,還是本能地向著他那個渣爹。
不過顧江闊才懶得管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抱著滿腹狐疑,回到薑糯身邊,等薑糯問的時候,卻隻是含糊過去,並沒有說實話。
——依著薑總的性格,聽到有人膽敢為難自己,他非得立即興師動眾地給自己打抱不平不可。
薑少爺一向是幫親不幫理,而他就是那個“親”。
“你笑什麼啊?”薑糯問。
“沒什麼,”顧江闊說,“跟你在一起就很高興。”
等考試結束再說吧,先不要影響糯糯的心態,什麼南洋人、北洋人,都沒有薑糯的期末考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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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時,差不多已經八點半,經過簡單洗漱,薑糯就換上了居家服。
一月份是燕林最冷的時候,班級群裡大家都在抱怨宿舍暖氣跟擺設一樣,在室內穿著棉衣還凍手凍腳,留學生宿舍倒是溫暖如夏,暖氣足足開到28度。
難怪顧江闊給他帶的都是短袖薄睡衣。
才八點多,自然不睡覺,薑總決定繼續頭懸梁,與顧江闊挨著並排坐在學習桌前,掏出《微觀經濟學》,然後用眼神示意自家男朋友:“可以開始講重點了。”
沒想到,白天在自習室規規矩矩的顧江闊,忽然開始不講武德:“直接講?”
“?”薑糯,“不然呢?聽你講課,我還要沐浴焚香?”
“那倒不用。”顧江闊被逗笑,可看著剛洗漱過得薑糯,皮膚水嫩,劉海微微濡.濕,帶著一點洗麵奶的淡淡香味。
一星期之前剛開過葷的顧大尾巴狼終於露出尾巴:“交點學費吧,男朋友。”
薑糯:“!”
薑糯有種不妙的預感:“什麼學費?”
果然,顧江闊說:“親一下。”
“……”薑糯斷然,“不行!你彆騙我!親了就肯定不是一下那麼簡單,上回你把我嘴都給親腫了!”
“……”顧江闊被戳穿心思,也不氣餒,從善如流地改要求:“不親也行,那讓我抱抱總可以吧?”
這個要求倒不過分,薑糯爽快答應,就見顧江闊把自己的椅子向後拉了拉,然後有聲地拍兩下自己結實有力的大.腿,說:“坐上來,咱倆一起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