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沒有就算了吧,”顧江闊從背後環住他,連人帶浴巾一起抱住,“其實也不是必須得用……”
房間裡開著中央空調和新風係統,溫度剛剛好,這樣抱著也不會覺得熱,薑少爺卻炸了毛:“不用怎麼能行?!”
“用用用,糯糯不生氣,沒帶也沒關係,房間裡肯定有。”顧江闊把手向前伸,勾住他的腿彎,打橫將人抱起,大步邁向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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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後,薑少爺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委屈控訴:“你不是說房間裡肯定有嗎?”
顧江闊一臉饜足,擰著熱毛巾,殷殷勤勤地跑過來,討好地替薑糯擦拭身體,“這不是沒找到嗎。”
他其實已經抱著薑糯洗過一遍了,隻可惜,在浴.室裡沒忍住又親熱一次,惹得薑少爺怎麼都不肯再相信他,說什麼也不再讓他幫忙,自己忍著不適,囫圇洗一次,自然沒多仔細,顧江闊便退而求其次,拿毛巾替他做二次清潔。
薑少爺這會兒也沒力氣推開他,隻覺全身都像被卡車碾過一樣酸疼,不知不覺又紅了眼圈,顧江闊看得心疼,又忍不住替自己辯駁,抽了張紙巾替他擦眼淚,訥訥道:“是你說,不要管你哭。你說‘你怎麼知道我哭不是因為舒服呢’——”
“閉嘴!”薑少爺再次炸毛,連耳朵都紅透了,瞪著淚汪汪的眼睛,凶巴巴地威脅:“再說一個字,就沒有以後了!”
不論是沒有哪種以後,顧江闊都不敢冒險,立時乖乖閉了嘴。
薑糯吐出一口氣,吩咐:“彆擦了,把那破毛巾扔掉!”
剛剛的確是顧江闊過分,他自己沒理,也不敢在乎薑少爺現在的命令語氣,令行禁止地扔了毛巾,就聽薑糯繼續命令:“給我揉揉腰吧。”
“好!”顧江闊拿出戴罪立功的勁兒,很認真地給薑少爺推拿。
他的大手粗糙有力,按在皮膚上,果然能緩解酸疼,薑糯的疲憊被緩解,心情也舒暢了些,其實說起來,剛剛他也享受到了,甚至……相當享受,隻是,一次還好,再多體力就支撐不住。
因為舒服,薑少爺被按得昏昏欲睡,顧江闊不敢停下,但也怕他這樣空著肚子睡過去,錯過晚飯,對胃不好,便一邊按摩,一邊逗他說話:“等會兒再睡,點的晚飯馬上就到了。”
提起這個,薑糯就氣,說好的一起出去吃夜宵,果然都是騙人的!彆說出去吃夜宵,現在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而且,顧江闊剛剛打客房電話點餐,他聽了個全程,果不其然又點了好消化的豬肉粥,他才不要吃什麼粥!
薑少爺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
沒等到糯糯搭理自己,顧江闊摸.摸鼻子,換了個話題,“我之前跟你說,查到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有沒有興趣聽?關於顧家的。”
顧家?這就比較有興趣了。
但薑少爺還沒徹底原諒他,所以矜持地說:“說說吧,我就隨便聽聽打發時間。”
雖然這樣說,可耳朵都豎起來了,還悄悄用手肘把上半身撐起來一點。
顧江闊被他的小動作可愛到,很想再親.親美人魚,奈何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一五一十地道來:“我弄明白老頭子為什麼非要找我回來了。”
“為什麼?”
“因為我奶奶,”顧江闊給薑糯按摩的動作沒停,仍舊輕緩而有力,語氣卻漸漸沉下去,“他年輕的時候做了虧心事,被我奶奶的噩夢糾纏,夜不能寐,近年來頻繁地找大師,才找到一個辦法。”
薑糯心中一動,不由得扭過身子,“什麼辦法——嘶……”
顧江闊跟著緊張起來:“扭到腰了?”
“不是,”薑糯耳朵紅起來。
顧江闊愣了愣,也反應過來,“是腫了,要不然再上點藥?”
“不用。”薑少爺很容易害羞,不願意再談,而是費力地又趴回去,背對著顧江闊說,“他找到的辦法,不會跟你有關吧?”
“沒錯。”顧江闊一直知道糯糯聰明,一點就透,跟他談事情很輕鬆,“隻有他認回我,他‘被糾纏’的情況才能緩解。”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世上哪有透風的牆,想認真打探一件事,隻要有心,其實不難,何況,我已經住進了顧宅。”
顧家從前的烏糟事薑糯也有所耳聞,他這回真的趴不住了,掙紮著慢慢起來,換了個歪靠著的姿勢,麵向顧江闊,心疼道:“你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嗎?”
顧江闊緩緩搖頭:“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相信。”
薑糯:“所以,他執意讓你搬到南洋,也是因為這個?隻有你留在他身邊,他才敢安心入眠?”
“也許吧。”顧江闊笑起來,“糯糯,你的想法跟我不謀而合。”
薑糯興奮起來:“這不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如果是真的,你就是有籌碼的,那2%的股權其實可以要?”
此時薑少爺臉頰上的紅暈已經褪去七八分,可嘴唇仍舊鮮濃殷.紅,不知是被吻得厲害,還是他自己咬的,眼睛也濕.漉.漉的,此時眼神澄亮,表情生動,惹得顧江闊根本不敢看他,隱忍地彆過視線,啞聲說:“股權可以爭取,但當初跟他說好的每年2%,太慢了,老頭子還能活幾年?就算長命百歲,還能頭腦清醒地掌握多少年實權?所以,股權隻是跳板,我的真正目的也不是那區區2%。”
換做彆人,管南洋顧家整整2%的股權叫“區區”,薑糯非得請他看看腦科,看看是不是平時做白日夢太多導致進了水。
可如果是顧江闊,薑糯便相信他的野心,更相信他有與其匹配的能力。
上一世,他就已經做到了,這一世,有自己的乾預,顧江闊沒有去工地扛沙包浪費那麼多年的青春,沒有為了生活疲於奔忙,也沒有受傷殘廢,承受那麼大的心理壓力,就必然有更多的精力去做他認為重要的事。
薑糯對他的想法很好奇:“所以呢?”
顧江闊仍舊看著床單,似乎對上麵的花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覺得打入顧家產業內部,悄悄結識人脈、培養自己的勢力更有用。……自己動手搶的,要比從彆人手裡討要的,來得更踏實。”
就,不愧是顧總。
薑糯在心裡表示讚同,問:“可你現在隻是小小賭場管事,怎麼能認識高層?”
他這話說得委婉,意思卻表達得明確:小小賭場管事,整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最多認一群打手當小弟,即便能接觸到大客戶,你怎麼跟他們結交?能夠互相利用的才叫‘人脈’,隻是認識而已,那不叫‘人脈’,叫‘躺列’。
“糯糯,你總是一眼能看出問題的症結,”顧江闊又生出濃濃的欣賞,卻隻是飛速地瞥他一眼,就又回去盯著床單,說,“這些日子以來,我粗略地調查過顧家,產業都有什麼,分布在哪裡,這些都不用細說,最重要的是,顧家內部其實四分五裂,並不是顧仲鴻一家獨大。”
“雖然都是老頭子的產業,可家族企業,就免不了讓更多姓顧的人進來摻一腳,顧家旁支發展了這麼多年,早就生出野心,那些被邊緣化的方家人——也就是我奶奶方婉的娘家人——雖然不在重要崗位上,可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能算一股勢力,更彆提拿著期權獎勵、股權激勵的外聘高管,豪門發展太多年,勢力盤根錯節。
而顧仲鴻老了,他年輕時作孽太多,老天爺也看不慣,幾個子女死得死,病的病,如今能倚仗的除了自己的一把老骨頭,就是顧辛一根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