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鍛煉,身體多強壯!”顧江闊說,“老了肯定是我伺候你,所以你得趁著年輕好好對我——哎,疼!彆掐我臉啊媳婦!”
“想到我以後可能會老得沒力氣掐你,所以趁年輕多掐回本錢。”薑糯擰了好幾下,才收回手,涼颼颼地說,“等我老了,也是個有錢的老頭,雇傭一大票體院和電影學院的小鮮肉,搶著推我的輪椅,到時候說不定還輪不到你。”
“那不行!”顧江闊貸款吃醋,“誰敢推你的輪椅!我砸斷他們的腿!”
恰好這時候,服務鈴響起,應該是午飯到了。
薑糯笑道:“都八十了,你砸誰的腿?還不去拿飯。”
顧江闊不情不願地跳下床,雖然嘴裡咕咕噥噥的抱怨,卻也像從前一樣,把沉重的實木桌子,搬到床前,再把飯菜逐一擺上去,還拿起筷子,躍躍欲試:“媳婦,我喂你啊?”
“不用。”薑糯拖著仍舊有些酸.軟的腿,成功在柔軟的大床.上坐起來,“你吃你的,我慢慢吃。”
雖說沒有粥,也是些好消化的清淡食物,五星級酒店廚師的手藝可圈可點,飯香味讓人食指大動,薑糯登時覺得更餓了。
他連嗦了兩口龍蝦麵,才說:“對了,忘了問你正事,剛才看到顧氏集團宣布啟動毒丸計劃了。”
顧江闊這才暫時忘記吃未來小鮮肉的醋,正色道:“我知道,早晚的事。沒想到他們這麼快,看來方家的分量,比我預計得還要重。”
薑糯:“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顧江闊:“當然是停止收購,轉入下一個環節。”
薑糯用肯定的語氣說:“爭奪代理權。”
“沒錯,陳之故那些高層,並不知道我手裡究竟有多少底牌,現在亮出方家,又故意提高收購價,他們是慌了。”顧江闊說,“以為啟動毒丸計劃,能嚇退我。”
“但他們想不到,你本來就沒辦法收購顧氏集團,正好順勢暫停收購,”薑糯接道,“但董事會的人不會這麼想,高層火急火燎地開啟毒丸計劃,他們就更加確信,你有這個實力,而你跟一般的企業或者個人還不一樣,你還是顧家人,擁有——至少他們認為你擁有——顧仲鴻的繼承權,所以會對你格外忌憚,但這也導致他們非常容易動搖,而向你靠攏。”
“糯糯,你總是那麼聰明,分析得真透徹,”顧江闊說,“不如留下來幫我吧。”
薑糯才不上他的當:“你少拿這些漂亮話哄我,明明自己算得明明白白,早就布好了局,就等著他們往裡鑽,現在隻差收網了,哪裡用得著我?”
“怎麼用不著?”顧江闊邊說,邊給他夾了一筷子生蠔煎蛋,“你是我的定心丸。”
明知道是甜言蜜語,薑糯還是聽得心裡甜滋滋的,沒辦法,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他就是喜歡聽顧江闊胡說八道。
“我得回去看看,”薑糯認真地說,“離開太久了,公司積壓了那麼多事情。”
“糯糯,”顧江闊歎氣,“你怎麼那麼喜歡親力親為?你得學會放權,不然永遠這麼忙。”
可薑糯習慣了操心,重要的項目如果不過問,就會覺得手癢,而且也信不過彆人,上輩子他就是太過相信丁憑舟、李清那些人,導致最後公司都給他們瓜分沒了。
“等等吧,”薑糯在叻沙配花蟹肉的盤子裡舀了勺湯汁,含糊地說,“再乾幾年,把公司的基礎打牢,等薑小米長大了,讓他做CFO,再找個靠譜的職業經理人,那時候我再考慮退休,爭取跟你到南洋養老。”
“不用考慮我,你想在哪裡養老,就在哪裡養老,我陪著你,”顧江闊說,“誰讓我是你‘老板娘’呢,嫁夫隨夫。”
薑糯隻當他在信口開河說笑話,沒搭理,低頭繼續嗦麵,腮幫子鼓鼓的。
越看越像隻認真屯糧的小倉鼠。
顧江闊忍住戳他腮幫子的衝動,說:“我說認真的呢。”
“喔。”薑糯還是敷衍。
顧江闊低聲咕噥:“以後你就知道了。”反正我不會再跟你‘異地’這麼久了。
薑糯胃口不大,餓得快,飽得也快,吃了半碗龍蝦麵就把碗一推,拒絕了顧江闊扶著他的提議,身殘誌堅地邁著兩條還微微發抖的筆直光.裸的腿,下床漱口去。
“不吃了啊?”顧江闊追問。
薑糯擺擺手,“嗯。”
顧江闊便自然地抓過自家媳婦的碗,把剩的半碗麵風卷殘雲地吞進肚子裡——明明點了一大桌子菜,剩下的也不少,他卻隻習慣性地吃薑糯的剩飯。
等薑糯慢慢洗漱完畢,回來的時候,顧江闊已經連碗碟帶餐桌一起搬回酒店套房的客廳,新風係統一直開著,飯菜的味道很快就消散不見。
“都說了你累就不要自己走。”顧江闊這回不由分說地把薑糯打橫抱起,放進柔軟的被子裡。
薑糯:“……我不想睡了?”
“我想睡!”顧江闊飛奔進衛生間,用了個漱口水就又飛奔回來,一米九的大個子,砸在柔軟的床墊上,砸出一片凹陷,體重較輕的薑糯直接順著凹陷滾進去,被顧江闊順勢撈進懷裡。
他打了個嗬欠說:“媳婦,陪我睡個午覺吧,昨晚就睡了三個小時,好困。”
薑糯知道他是早起去處理收購的事、公布與方家合作的消息,但隻睡三個小時這件事……能怪誰啊?
顧江闊又把他摟緊了些,撒嬌似的說:“晚上還有應酬,約了兩個董事會成員,好累啊,隻有這幾個小時能補覺。”
“……”算了,說得這麼可憐。
薑糯陪著閉上眼睛,往他懷裡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