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番外一(2 / 2)

連課表都能自己安排,大二這年,薑糯把選修課都壓在周一到周四,周五除了一節老師不愛點名的必修思修大課之外,整天都是空的。

薑少爺便隔三差五翹課,連休三天,參加社團活動,臨時起意打個飛的,約上三五好友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反而很少約那個名義上的男朋友,因為丁憑舟整天都在忙,總是沒時間陪他,薑糯倒也不怪丁憑舟,還挺享受這種相對自由的關係。

二十歲的男孩子,總是愛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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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代,薑糯都很少去公司,這一天也是臨時起意。

因為聽到學校裡捕風捉影的傳說:據說某個學藝術的交換生,搭上了本市的某位丁姓名流。

燕林市有頭有臉又姓丁的,隻有一家。

而丁家喜歡男人的隻有一個。

薑糯不知道彆人被綠了是什麼感覺,他自己竟然沒有多吃醋,也沒有多傷心,第一反應是憤怒:‘要是讓彆人知道了,我的麵子往哪兒擱?’緊接著第二反應就是:‘我得回公司查賬!’

得知男朋友疑似出軌,他著急忙慌地去查賬,而不是查崗。

薑糯自己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不夠愛丁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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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闊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開學時見到的漂亮男孩子,直到這天,他灰頭土臉地倒在薑氏集團的大門口。

因為通過運作,搶走了一家工程隊的訂單,那夥人不甘心,故意拉著他在薑氏集團總部附近鬥毆,打算給他個教訓。

可惜他們算差了顧江闊的戰鬥力,顧江闊以寡敵眾,竟然也能打個平手,根本沒讓他們占到多少便宜。

然而,好巧不巧,跟那夥包工頭有貓膩的一位姓李的主管恰好出來,頤指氣使地吩咐保安:“誰敢在薑氏集團大門口打架?趕緊報警。”

顧江闊瞬間知道自己中計了,工程馬上要開始,他決不能被治安拘留幾天,而且,如果被薑氏的領導知道他這個新任包工頭還沒上任就惹事,一定會重新考慮還要不要跟他合作。

顧江闊第一反應就是跑,奈何已經被幾個保安七手八腳地按住。

李主管流裡流氣地踩住顧江闊的手,撚了撚,“小顧是吧?想錢想瘋了,什麼活兒都接,也不打聽……”

“李清!你乾什麼呢?”

一道清越的男聲響起。

顧江闊的頭被保安按著,隻能歪著腦袋,眯著剛剛被打得有些腫的眼睛,費力地看過去。男生和初次見麵時一樣,乾淨清爽,鞋子雪白,好像用不著自己親自走路似的,連鞋底都沒沾什麼泥土。

不像自己……

顧江闊用餘光瞥了自己一眼,滿身滿手的土,不用看臉,也能想到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估計都看不出長什麼樣子了吧。

也好,既然如今自己這樣不堪,還是彆讓他認出來的好。

……應該也認不出,畢竟隻是一麵之緣。

顧江闊胡思亂想著,看著薑糯的嘴巴一張一合,聽到些隻言片語。

“下次不準再這樣。”

“公司門口,仗勢欺人,你怎麼想的?”

“你家那一套‘江湖規矩’不能搬到薑氏集團,我希望沒有下次。”

原來,他是薑氏集團的大少爺啊。

難怪,那麼氣質卓然,隻有蜜罐子裡泡大的少爺,才能這樣善良誠摯,隻有衣食無憂養出來的孩子,才能這樣粉雕玉琢。

顧江闊聽到薑大少爺吩咐保安:“把他扶起來。”

然後又把那個亦步亦趨跟著的李清趕走,才問顧江闊:“你還能自己走嗎?”

顧江闊站直了,薑糯才發現,這青年比自己高了足足一頭,皮膚黝.黑,混著泥土和鮮血。薑少爺眉頭微蹙,似乎有點害怕,還有點嫌棄。

顧江闊連忙後退兩步,生怕血腥味熏著他似的,低聲說:“能走。”

“嗯。”驕傲的小少爺應了個單音節,吩咐,“那跟著我走。”

顧江闊便乖乖跟著,餘光瞥見李清還在門口抻著脖子,恨恨地瞪著他,似乎生怕他和薑總告狀。

薑糯果然邊走邊問:“你和李清有什麼過節?”

顧江闊抿了抿唇,知道這是個報仇的好時機,但又有些猶豫,俗話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每家公司都有吃回扣的主管領導,這是行業潛規則,大企業的高層也都知道。更何況,他能拿到這個工程,也沒比李清和那夥工程隊更光明磊落。

如果答不好這個問題,說不定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顧江闊飛速思索,應該如何應對,那位涉世未深的漂亮少爺卻已經自顧自有了答案:“看你這樣子,應該也是跟李清以前一樣,混什麼幫派的吧?”

顧江闊:“?”

進了電梯,薑糯抬起皓白纖細的腕子,垂下濃長的睫毛,看著價值不菲的機械表,嘟囔:“算了,我不關心你們之間有什麼細枝末節的恩怨。”

小少爺似乎很趕時間,匆匆說:“我還有事,一會兒找人帶你去醫院。”

這麼快他就要走了嗎?

顧江闊竟然忘了跟這位小薑總告狀的事,心裡隻剩下說不清的惆悵。

他14歲那年遭逢巨大變故,一夜之間失去父親母親,根本沒精力也沒條件去感受什麼情竇初開,幾乎完美錯過‘早戀’的機會。

所以還對這種感覺有些陌生,還不知道,初次見麵叫‘一見鐘情’,如今再見叫‘心蕩神搖’。

又偏偏在他麵前格外自慚形穢,於是隻能魂不守舍地跟著。

然後就看到漂亮的小少爺在電梯開門之後,先是一愣,緊接著就飛速按了關門,電梯又順著原路返回,緩緩下行。

薑少爺轉過身,仰起頭,看著顧江闊臟到幾乎分辨不出麵目的臉,說:“大哥,你還撐得住嗎,幫我個忙?”

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顧江闊渾身骨頭都快散了,但望著薑少爺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是鬼使神差地說:“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