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二(4)(2 / 2)

丁憑舟:“……行吧。”

於是,李清又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彎下腰,一把掐住糯崽還沒褪去嬰兒肥的臉蛋,“有沒有帶零花錢,借給哥哥們花花?”

這時候,丁憑舟仿佛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從他們身後飛奔而過,再去仔細看,卻什麼都沒了。

丁憑舟:“?”

應該是看錯了吧,畢竟現在這個時間,這個角落不會有人的。

糯崽被掐著臉蛋,艱難地說:“有。”

李清鬆開他,故意刁難;“一塊兩塊的,彆拿出來糊弄我們!要是少於十塊,就揍你!”

因為小賣部的零食全是幾毛錢,這一年小學生們的零花錢普遍在三毛五毛左右,就算五年級的大孩子,也不會給超過五塊,這跟家境如何無關,大環境如此,家長們都遵循這樣的‘市場價’。

李清隻是找個借口想揍他,並沒真指望這麼個小豆丁能掏出十塊錢來。

然而,糯崽放下書包,很認真地翻找,先翻出一個五塊,遞給丁憑舟,又翻出一個五塊,遞給李清,這樣一張一張地翻,足足翻出了二十塊,嘴裡還念念叨叨的:“等一下哦,還有。”

李清:“……”

丁憑舟:“……”

事情變得更尷尬了!現在不但沒理由揍這小東西,還被炫了一臉!一年級的小朋友這麼有錢真的合理嗎??!

“算了。”丁憑舟小聲說,“快上課了,放他走吧。”

李清卻拿著錢,美滋滋地說:“讓他接著翻,也算咱們沒白來一趟。”

“總不能真搶錢吧,萬一讓老師知道了……”丁憑舟有點慌,他和吊車尾的李清不一樣,成績不錯,老師都暗示他,期末會把三好學生的榮譽給他,這對直升燕林一中很有用,連丁燕生都為著他的優秀而驕傲,如果搶小孩錢的事情傳出去,他期末的三好學生肯定沒了,丁燕生沒了吹噓的談資,會打死他的!

“怕什麼,這裡哪有人?”李清滿不在乎地說,“老師不會知道的。”

就在這時,一記響亮的大嗓門響起:“老師!就是他們!”

李清、丁憑舟:“!!”

竟然是顧江闊小同學拉著自己的班主任過來了,李清他們到底也是孩子,看到老師就慫了,正要辯駁他們沒乾什麼壞事。

可惜糯崽反應很快。

剛剛還又熱情又乖順的小豆丁,忽然“哇”得一聲就哭出來,口齒清晰地說:“李老師,他們搶我錢!嗚嗚嗚嗚,還打我!”

“!”丁憑舟,“我們什麼時候打你了?”

可糯崽已經邁著小短腿,飛撲進老師懷裡,仰起小腦袋,指著自己剛剛被掐的臉蛋子,抽抽噎噎地說:“老師,好疼!”

糯崽皮膚嫩,一碰就容易紅,本來尋常的磕碰,在他身上也容易留下印子,被李清那麼用力地掐,紅了一大.片,在白生生的底色上,尤為明顯,看著有點可憐。

大江很心疼地在一旁看著,悄悄握緊拳頭。

剩下的事情,全權由李老師處理。

李老師是薑糯和顧江闊的班主任,自然要為自己班級的孩子負責,當即就去找李清和丁憑舟的班主任要說法。

後續讓倆大孩子道歉、請家長的流程一樣沒落。

糯崽跟在後邊,悄悄跟大江說:“你怎麼知道他們欺負我?”

“我看見了,所以趕緊去找老師。”顧大江小同學有些低落地說,他莫名有點自責,如果自己更厲害一點就好了,當場就能去教訓那兩個大孩子,而不是還要叫老師。

“多虧你去找老師了,不然我還得等回到家,才能找我爸告狀,”糯崽卻說,“大江.哥哥好聰明!謝謝你哦。”

顧大江小同學卻還是有點懊惱似的,很提不起興致。

糯崽歪著小腦袋,湊到近前:“哥?你怎麼啦?”

大江忽然說:“明天我還是住你家吧,跟你一起上下學。”

“好呀!”糯崽開心地說,“最近每天被我媽.逼著練琴,都不能去你家玩,我好想你。”

“嗯。”大江揉了揉糯崽的臉蛋,“還疼嗎?”

糯崽搖頭,沒心沒肺地說:“不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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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李老師很重視這件事,親眼看著自己的學生被高年級的同學欺負,很讓她氣憤,更何況,薑糯的家長是本市有名的企業家,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鬨起來,學校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薑爸爸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開高層會議,聞言連會也不開了,急吼吼直奔學校,薑媽媽遲一步也趕了來。

丁燕生和李清的父親也被叫了家長,糯崽猜測自家老爸應該很生氣——隔著老師辦公室的門,都能聽到薑董事長的怒吼。

倆幼崽扒著門縫,看到丁叔叔唯唯諾諾地道歉,而李爸爸當場就打了李清,畫麵有點恐怖。

糯崽關上門,拍著小胸脯說:“李叔叔打人看起來好疼啊,比我媽還凶。”

“薑阿姨會打你?”大江奇道,“他們多寵你啊。”

“平時不會,練不好琴就要挨打。”糯崽歎氣,“衣架打屁.股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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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起,顧大江小朋友就又每天去薑家報道,糯崽由於受到驚嚇,特批可以休息幾天,不用練琴,簡直雙喜臨門!

不用練琴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糯崽這幾天玩瘋了,每天都喜滋滋的,大江卻異常沉默,直到周五的時候,才告訴糯崽:“周末我不能陪你玩了,要去上興趣班。”

“啊?你要學什麼呀?”

一旁給他們檢查作業的薑媽媽說:“大江要學散打,糯糯想一起嗎?”

“媽媽,我長大了!叫我大名!”糯崽糾正道,又問,“什麼是散打?”

薑媽媽說:“是一種搏擊武術,能鍛煉身體。”

大江小同學補充:“學會了可以打壞人。”再遇到那種事,就可以保護你了。

聽到“打架”,糯崽就完全不感興趣,“不了。”

他對打啊殺的啊一點都不感冒,糯崽小時候喜歡小恐龍,現在更喜歡小汽車,已經能熟練背誦世界名車的品牌、型號和性能,並且看好了好幾款豪車,隻等著長大就買。

小小年紀,已然初具“富二代”的矜(敗)貴(家)氣質。

“不學就不學,你也沒那麼多時間,馬上就要考級,”薑媽媽說,“周末你也該練琴了。”

“啊——?”

糯崽誇張地拖長音,啪嘰一下倒在床.上,捂住臉:“不要啊。”

“不要什麼不要?”薑媽媽鼓勵道,“練了這麼久,馬上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不能放鬆!——你們倆過來,把錯題重新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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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糯崽輾轉反側,拉著顧江闊小同學的胳膊扭來扭去,像隻撒嬌的奶貓,“啊啊啊啊我不想練琴QAQ”

“如果鋼琴突然壞掉就好了QAQ”

大江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輕易按住小夥伴軟乎乎的臉蛋,把糯崽按回他自己的枕頭上去,隨口說:“那你把鋼琴弄壞不就好了。”

“嗯?”糯崽醍醐灌頂,“我怎麼沒想到?”

然後就感到一個毛絨恐龍玩具塞進懷裡,緊接著就被被子蒙住臉。然後便聽到大江.哥哥打著嗬欠說:“閉嘴,睡覺!”

周末大江同學按著計劃去了散打班。

因為他平時還是想跟糯崽一起上下學,便央求爸媽給報的集中訓練班,周六、周日每天三個小時。

既然是兒子主動要求的課外班,顧爸爸舉雙手支持,還親自陪著上課。

自從繼承了顧老爺子的遺產,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而顧媽媽又有事業心,又有商業頭腦,在燕林做的投資公司風生水起,顧氏集團那邊的賬目也弄得清清楚楚,得以讓顧爸爸專心去搞研究,家庭這邊便也由他多分擔一些。

陪著小孩寫作業、上課外班這些事,他很樂意。

看著兒子像模像樣的一招一式、結實健康的小身板,顧爸爸很欣慰,莫名有種‘心願得償’的幸福感,還有種‘好像上輩子曾經因為工作太忙而錯過孩子成長,現在終於補回來’的奇怪想法。

不過,顧爸爸是個唯物主義者,很快打消這荒唐的念頭,耐心地等兒子放學,父子倆其樂融融地吃了頓肯德基。

隻是,吃完東西,他那兒子一抹嘴巴,就當場表演一個‘有夥伴沒親爹’的絕活,說:“爸爸,你送我去糯糯家吧。”

“……又跑人家家裡乾什麼?糯糯要考級呢,你彆去打擾。”陪陪老父親我好不好?

“可是明天就上課了,我要送他上學,不然會被丁憑舟他們欺負的。”

“你放心吧,薑叔叔已經收拾過丁家,他們不敢,”顧旻幽幽道,“丁家現在不知道多後悔,哪裡敢再招惹你們兩個小家夥……算了,大人的事,你彆打聽。”

大江:“……”我什麼時候打聽了?不是你主動說的嗎?

不管怎麼說,大江小朋友還是如願被顧爸爸送了過去,兩家互相送孩子,早就成了家常便飯,所以當保姆梅姨說“薑董和夫人不在家”的時候,顧爸爸也能放心地把兒子交給她,而後驅車離開。

可等顧爸爸走後,梅姨才神神秘秘地說:“其實少爺在家呢。”

大江:“那我去找他!”

“哎先彆去,少爺他犯了點錯,挨罰呢,”梅姨顧左右而言他,“你吃飯了沒?我給你盛點飯?”

可是顧江闊小同學聽說糯崽挨罰,哪裡還呆得住?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我吃過了!”便輕車熟路地衝進門。

他對薑宅跟自己家一樣熟悉,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人。

那是薑爸薑媽的臥室,透過門縫,正好能看到糯崽半趴在床.上,褲子褪到膝蓋處,露著被打得通紅的圓屁.股。

薑媽媽的衣架揚起又落下,屁.股肉被砸下去,又彈起,顯得又Q彈又可憐,大江有點想衝進去救人。

卻又礙於薑媽媽的威嚴——畢竟這位阿姨經常給他們檢查作業,寫錯字也要罰抄——而不敢上前,就在大江猶豫的時候,便聽薑媽媽怒道:“膽子肥了?敢用你爸的茶水往鋼琴上澆,你怎麼想的?”

大江:“……”好像是有點活該。

大江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默默離開,假裝什麼也沒發現。遇到好朋友被打,這太尷尬了,而且,他也不敢忤逆薑阿姨。

又等了大約半小時,糯崽才紅著眼圈和鼻頭下樓,看到顧大江小同學,先是一愣,然後用還帶著哭腔的童音說:“大江.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想吃什麼零食,我給你拿。”

大江:“呃……”

糯崽一邊哭,一邊從餐廳的零食櫃裡翻出一樣從前沒見過的、全是英文的進口零食,遞給顧江闊,抽抽搭搭地說:“我留了兩天了,就等你來、一起、一起吃呢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