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受襲(1 / 2)

若華打起簾子,望了望車外的景色。

此刻馬車已經駛出紫禁城,四周的景色也略作變化,是她完全陌生的一個環境,街上行人寥寥無幾,也不知是為了國喪,或是為了避開若華這一行人的車隊,也有可能是因為近日的大變動所致。

和珅一事早已塵埃落定,正月十八那日早已賜和珅三尺白綾,革去職務,被捕下獄。想到這,若華便不禁想起那日和珅被捕下獄,和孝公主立於她身側,被豐紳殷德攙扶著,兩人泣不成聲的樣子,就覺得觸目驚心。

說起來,這事情也算她一份功勞,雖說不是主力,卻也是個助力,她總不知道如何麵對和孝公主是好。但事已經塵埃落定,和珅也已經自裁,與此同時也留下了“對景傷前事,懷才誤此身”的感慨,確實不必再去傷懷。

可她總有罪孽深重的錯覺,和孝公主對她所做如此之多,自己卻無以回報,反是倒打一耙,說什麼心裡頭都有慚愧。可惜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如今也已是脫離事外。

纖迢見著若華神色不自在,卻沒猜透她的心思,忍不住問道,“公主,您不會是要離宮了心裡難受吧?您這樣這麼久,又不肯讓纖迢替您分憂,纖迢……”

“你說,本宮是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若華畢竟還是看不慣這些宮裡頭的勾心鬥角,也不能接受這裡封建迷信的迂腐思想,她心裡頭說白了還是過不過去那道坎兒。

“公主……”纖迢算是明白過來了,若華這還是在糾結前些日子的和珅一事,隻得勸慰道,“和大人若是未曾有這些罪過,又為何會被處決呢?纖迢也不懂這些,隻知道公主能做的也隻有這些,這事情早已經過去了。連和孝公主都未曾怪您,您又何必自找苦惱?”

“你說的是個理,但這宮裡頭有些事情,埋在心底就好,本宮還是懂的。”若華苦笑幾聲,將車簾擱下,闔眼打算睡會兒。

馬車雖說顛簸,但若華好幾日都未曾好好休息,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從宮內到若華的府邸,雖說不遠,但為了不讓若華顛的難受,是放緩了速度走的,倒是半個時辰才走了一半的路。若華睡眠曆來淺,隻覺耳邊似乎傳來了不太對勁的聲音,猛的張開眼,便發現有幾支暗箭射入馬車內。

若華頓時陣腳大亂,前世她未曾練過任何的身手,按照這形勢來看怕是被人襲擊了。但她這馬車走的慢,顯淳走在前頭早已沒了影兒,她隻覺得自己腦子似乎一團糟亂。

她之前絲毫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隻好儘全力的躲著驟然加快發射速度的箭,順便護著纖迢。就連她都如此慌亂,更彆說從小在宮裡頭長大的纖迢了,雖然對纖迢還是有些許的戒心,但她也不能對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視而不見。

刺耳的馬鳴聲伴隨著顛簸,一切似乎都糟到了極致。

“公主……”纖迢慌亂的聲音傳入若華耳畔,若華蹙眉,掀起後麵的坐墊和木板就把纖迢往裡麵推。

她一咬牙,迅速把其蓋上,關緊,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你給本宮待在裡麵,這是命令!”

“公主!”纖迢帶著哭腔拍著木板,似乎想要出來,卻無奈於若華已經鎖緊了此處,她的一切掙紮全部成了無勞。外邊傳來侍衛和人的打鬥聲,若華當機立斷,朝外大喝一聲,“不用管本宮,放開手腳!”

若華剛掙紮著起來,手臂就被利箭劃出了傷口。

“嘶。”

若華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前世當年那場變故,那種噩夢的感覺簡直太令人害怕了。那時也有人手臂受了傷,那是墨緒為了替她擋刀手臂被劃傷了。

那是她看著他那從小被家中護著的少爺,就那樣帶著自己一點點的躲避著那樣的情況。這件事她幾乎都快忘了,當時看著墨緒痛的冷汗滿頭,自己卻無絲毫損傷,總歸是沒有體會過的,但這一世沒想到還能體會那樣的感覺。

她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跳下了馬車。

見她跳了下來,出乎了所有侍衛的意料,頓時己方有些混亂。信號煙頓時升上了天空,但卻隱隱約約,這是皇家的信號煙,普通人家是無法判彆的。若華隨手從地上撿了把沾滿了血跡的刀,好像這樣可以給自己壯膽一般,持刀的雙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你們不用管本宮,這是命令!”若華喉嚨微微嘶啞,那種聲音卻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頓時給侍衛們了不少的鬥誌。若華拙劣的躲避著,儘可能不讓自己受傷,這個時候她隻有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嗖——”

一支離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她飛來,她連忙在地上一滾。她已經無法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了,隻知道自己絕對是狼狽不堪的。

說不害怕都是不可能的,作為從小到大都被護在身後的那個女孩,她真的已經把自己能做的做到了極致。

她開始學著當年的情況,一點點的躲開。她在等,等著援軍的到來,這個皇家的信號煙應該可以引來皇家的士兵吧,她開始期盼著自己能被命運眷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