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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廚房糾纏著糾纏著兩個人不知道怎麼的又糾纏到了床上。

被單散亂著,褶皺纏身,枕頭上鋪滿的是她黑色的長發。

那是他喜歡的,黑色,大波浪,不許染,也不許剪短。

為了他的喜好,蘇芩已經整整十年都沒有剪短過了,偶爾去燙頭發,也隻是修剪一下發尾的分叉。

沈沐澤總是說蘇芩活得太沒有自我了,似乎自從夏池開始走紅之後,她就活得比他這個滿世界飛的大忙人還累。

非但如此,她還寵他寵的沒了邊,幾乎隻要他要的,她能給的,她都儘可能的滿足他。

因此明明是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了,脾氣還和二十多歲一樣暴戾且喜怒無常。

每每聽到這裡,蘇芩忍不住的苦笑了下,是啊,為何她在這段感情中,總是接二連三的讓步,還不是因為,她的世界裡,隻剩下他了啊。

因此他才會很明擺的仗著她的喜歡,肆意的揮霍。

誰叫她喜歡他呢,無可救藥般的喜歡。

也許……

若是當年她不執意的要和他在一起,她的世界也許會是另一種境遇吧。

找個人,好好的在一起,談一段不鹹不淡的感情,再談婚論嫁,結婚生子,平平淡淡認認真真的過完這一生。

可惜沒如果。

她遇見了他。

然後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在劫難逃。

遇見夏池的那一年,蘇芩才十六。

那天,她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衫和水藍色的裙子,黑色皮鞋,綁的土土的辮子,安靜的垂落在耳邊,微風拂過,總能揚起她的裙擺,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

但是個子卻早早抽條了,比同班還沒發育的男孩子,至少高上一個頭。

皮膚更是白皙到發光。

蘇芩是在學校操場小矮牆看見夏池的。

他穿著學校的校服襯衫,鬆鬆垮垮的根本不好好穿,解開的前三顆扣子露出領口的白色T恤,褲子上滿是破洞,剪著的板寸,露出泛青的頭皮。

桀驁的臉上露出那股子不馴,微微挑起來的眉眼像是會說話,配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眼下浮沉的淚痣,活脫脫的一個不良少年。

但是蘇芩知道,不良少年是沒有他那樣好看的皮相的。

好看到讓人一不小心就晃了神。

“喂,小孩兒,”他衝著自己勾勾手指頭,“過來點兒。”

蘇芩看了眼四周,四下無人,就她一個。

“嗯,說的是你,過來點兒。”

他懶洋洋的趴在學校操場的小矮牆邊兒,兩手撐著,擱著下巴,背後露出個吉他的把。

“怕什麼呢,哥哥又不吃你,”他皺起好看的眉,蘇芩不知怎麼的,心下一個“咯噔”,鬼使神差的就靠近了。

蘇芩一湊近,才看見他眉峰處的一截斷眉的痕跡,不明顯,但仔細看了就能看到。

見她

靠近,夏池咧著嘴笑,“唉,真乖,把你們班的一個叫韓晨曦的幫我叫來。”

韓晨曦?

蘇芩皺眉,那是她們班赫赫有名的交際花,還有,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哪個班的?

蘇芩的情緒都擺在臉上卻還不自知,夏池吊兒郎當的嚼著嘴巴裡的口香糖,指了指她校服領口的掛牌,“你狗牌上有寫。”

狗、狗牌?

蘇芩差點一個趔趄,還第一次有人把校牌叫狗牌的,她怒目瞪他,“同學,你公然逃課,還囂張的讓我幫你叫人,你真當學校你家開的呢?”

說完她便亮出了自己臂上的袖章,赫然寫著“值日生”三個大字。

蘇芩這一罵,也隻是讓夏池愣了一下,隨即他便勾出一抹更惡劣猖狂的笑,“值日生?哈哈,真逗,知道小爺是誰麼你就值日生,怎麼著,還想逮住我扣分啊?”

蘇芩其實正有此意,但一下子小心思便被夏池戳中了蹩腳,一時間漲的臉頰泛起了緋紅,眼睛也瞪的圓滾滾的,像隻傻乎乎的荷蘭鼠。

落在夏池的眼裡,隻覺得麵前的小姑娘還怪可愛的。

“你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再不下來我就叫老師了。”

雖然這麼說真的有點丟人,但是麵對這麼頑劣的夏池,蘇芩也知道隻有老師來了才能治的住他。

夏池“哎喲”一聲,他掏了掏耳朵,然後故意的對著蘇芩的麵兒吹了吹,“叫老師?這詞兒怪新鮮的。”

就沒人在夏池麵前,叫過老師。

因為任何有這個念頭的人,早就被他打趴在地,嗷嗷的求饒。

蘇芩聽見他那陰陽怪氣的語氣,皺了皺眉頭。

不過她還是儘責的說道:“班級姓名報上來,公然在上課時間逃課,還不穿校褲,按照學校規定,是要扣三個班級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