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連連擺手,“再便宜,能有隆升的布匹便宜?掌櫃的,隆升的布,兩丈可是隻需九角九分,若是買得多,還能給個進貨價,比洋布可有賺頭多了!您這沒有,可否方便告訴我,哪家有賣?我上那家進貨去!”
孫嘉凡哪裡會給其他同行介紹客戶,他勉強笑道:“這,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您去街上其他家打聽看看?”
那位客人也便告辭離去。
眼看著客人去了對麵一家綢緞莊,孫嘉凡隻得在心裡無奈地頭歎口氣。
轉念一想,那隆
升布匹價格低廉,賺頭有限。
這單子不成也罷。
誰曾想,隻見那客人進去不久,那掌櫃的竟叫來馬車裝貨。
竟,竟是當真裝了整整一馬車!!!
孫嘉凡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他到底還是太信任雲平了!!!
先前洋布走俏的時候,他便想著能夠將進的洋貨悉數賣出,回收貨款便好。
雲平一再勸說他,要他再購進洋布。
這下如何是好,他現在倉庫裡堆的全是洋布!
“老爺……”
門外,孫家管家匆匆忙忙來店裡尋當家的。
孫嘉凡忙走上前,“如何?巡捕房那邊怎麼說?“
自從孫兒被帶走,孫嘉凡便積極籌措現款,企圖將孫兒從戒|毒所帶回家中。
然而,到目前為止,一無所獲。
送進去的銀票,被原封不動地送回。
這一回,孫嘉凡是讓管家的帶著銀票直接去找詹局長。
誰料,管家搖了搖頭,“詹局長說,孫少爺的案子驚動了上層。扭送戒煙館,而不是按照同私販大煙共同論罪,已經是他看在同您相交的份上,網開一麵。”
管家將被詹局長退回來
的銀票,遞還給當家的。
孫嘉凡雙腿發軟。
這銀票都使不出去,人哪裡回得來?!
孫嘉凡鬱結在心,兩眼一黑,整個人搖搖欲墜,身子癱軟了下來。
虧得管家給及時扶住,“老爺,老爺!!”
…
“少東家,從方才起,您便在看著對麵那家綢緞莊。您這到底在看什麼呢?”
嘉記對麵的茶攤鋪子。
阿泰手裡頭剝著花生,不解地看著從忽然提議問他要不要喝茶,又不由分說地拉著他來這攤子鋪,坐下後也不同他“說話”,隻是一個勁地盯著對麵綢緞莊看的少東家,實在沒忍住,好奇地出聲問道。
綢緞莊他也瞧了,除了比周遭的綢緞莊都要大些,也沒瞧出什麼特彆的呀。
阿笙收回視線,搖了搖頭,給阿泰倒了杯清茶,“沒什麼,我們把這壺茶給喝完吧。喝完便回去。”
阿泰忙應道:“哎,好。”
那必須得喝完啊!
不知道少東家怎麼想的,他們店裡就有上等的符城白茶,少東家不飲,來這兒喝清茶。
許是少東家當真渴了吧。
喝完茶,阿笙付過茶資,同阿泰兩人離開茶鋪。
臨走前,阿笙再次瞧了眼對麵的嘉記。
他記得這間鋪子。
前段時日,隆升滯銷,洋布走俏,其中要屬生意最好,莫過於這家嘉記綢緞莊。
他聽來店裡用餐的客人提及過,這個“嘉記”是二爺其中一位朋友,孫公子的產業。
隆升布匹滯銷,可那段時日嘉記綢緞莊卻因囤了大量洋布而生意格外地興隆。
孫家少爺是在周公子
處因吸食大煙被抓。
可見,二人關係交好。
周公子先前又因為二爺之故,同那幫洋商交好。
想必嘉記綢緞莊多半因為周公子的緣故,才會提前得了消息,大量購得洋布,在隆升被外商“圍剿”時,因坐地起價,大量賣出洋布而賺得盆滿缽滿。
如今,長寧街上其他綢緞鋪同店鋪因為隆升布匹而門庭熱鬨,唯有嘉記,因為先前得罪過隆升,以至進貨不順,店裡格外冷清。
真可謂此一時,彼一時。
也不知道孫家少爺在戒煙管知不知曉店裡頭的事情。
如若知曉,可會後悔?
…
隆升布匹再一次在符城大受歡迎。
這一回,不但是受城裡各大綢緞莊的歡迎,在周邊的許多鄉鎮,亦是大受追捧。
各大綢緞莊,布店原先積壓的隆升布匹很快售罄不說,開始爭相向隆升進貨。
至於那些個鬨事的地痞流氓,一對上手裡頭有家夥的地方衛隊,那一個個就如同耗子見了貓,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再生事。
府城當地報紙更是對隆升布匹熱銷得的情況進行了一個版麵的報道。
畢竟,洋布已經壓了符城當地布匹太多年。
隆升這一回,不僅是切切實實地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更是為府城賺足了臉麵。
與此同時,府城地方紡紗廠勢頭壓過洋人工廠生產的布匹一事,消息經由符城報紙,被其他地方報紙轉載。
即便是繁市、北城的報紙,也都轉載了符城這一地方報紙的消息。
…
北城,謝家主宅。
“大哥,大哥,你快看——”
謝家老三謝朝暉手裡頭拿著一份卷成筒的報紙,大步走到大哥的院子裡來。
謝朝晞手裡頭喝著咖啡,從小廝手中接過今日份的北城日報。
聽見三弟謝朝暉的聲音,謝朝晞翻閱報紙的動作一頓,他輕啜了口杯子裡的咖啡,抬起頭,調侃道:“怎麼?今日北城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了?是九爺終於從繁市回來,瞧見你遞的那幾份拜帖,終於邀你去他府中一敘了?
還是又看中了哪家拍賣行的物件,想買。可惜囊中羞澀,想我資助你?”
“繁市那邊還不肯放人,留阿九再唱幾出戲,才肯允他們戲班子回來。錢我暫時也夠用。我今兒來,可是真的有一樁大事要同你說。”
謝朝暉一屁股在大哥對麵的凳子上坐下,隨手拿過大哥桌上精致的蛋糕。
謝朝晞睨著他:“那你說與我聽聽。什麼事,隻得你一大清早地來我這兒?”
“大哥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謝朝暉將手中的報紙往大哥謝朝晞手中一遞。
謝朝晞放下手中的咖啡,結果三弟遞過來的報紙。仔細看過報紙上,讀過上麵的內容,眸色微沉。
待瞧清楚報社名稱,他抬起頭,語氣不明地道:“是咱們北城日報的報紙?”
謝朝暉笑嘻嘻地答:“是。您先前又是請符城主編吃飯,又是看電影的,人家也沒肯賞臉,給咱們一小篇幅做善事的報道。如今卻是用了足足一個版麵,轉載符城那樣一個彈丸之地的新聞,更是刊登了咱們二哥的照片。”
仿佛全然沒瞧見大哥微變的臉色,謝朝暉一隻手托著腮,自顧自地高興地往下說,“嘿嘿。大哥你說,咱們二哥此去符城,可算是因禍得福?爸要是讀了今日的晨報,會不會一高興,就命人拍電報,讓二哥回北城?
大哥你也知道的,爸的
生日也快要到了。爸生日不久,又臨近過年。唔……大哥,看來我們一家人,很快就會團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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