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盛輝點著腦袋,“氣人,自是氣人。”
兩人一唱一和,捧著謝放。
此番,乃是嶽盛輝做東,既是答謝謝朝暉同謝放兩人照顧了他的生意,也是帶著為謝放接風洗塵的意思。
謝放想知道,嶽盛輝同三弟之間,究竟熟絡到何種程度,也便答應了這次的邀約。
嶽盛輝倒的那杯茶,謝放隻端在手裡,卻並未沾唇,淡聲道:“有什麼可氣的,不過是不務正業罷了。”
“南傾你過於自謙了啊。你在符城辦的隆升紡紗廠,辦的有聲有色的,你還捐物資給符城的貧苦百姓。同你比起來,我才叫不務正業。”
謝放:“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機緣巧合?
總不能是廠子自己憑空掉下來?
嶽盛輝有意再繼續問,可他隻是一個字畫經理人,不宜追著問。
他低頭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謝放左手邊的謝朝暉適時地開口:“對了,二哥,你此番回北城,那你在符城的那個紡紗廠,可找了可靠的人替你看著?”
謝放從桌上,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裡。
宴無好宴。
在意他在符城的行事的人,果然不止父親一個。
三弟應當是受了大哥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嶽經理在這當中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聚興樓的糕點,謝放以前在北城時,是頗為喜歡吃的,如今卻隻覺得不夠鬆軟,也略微有些粘牙,甜味太過。
遠不如阿笙所做的糕點。
謝放將手中隻咬了一口的糕點放下,“那個紡紗廠原就是玩票的性質,臨時委托了個當地的朋友,我便回來了。”
一副全然無心在商業上的口吻。
…
“唔,好香……阿笙,你今日又在搗鼓什麼呢?”
虞清鬆在房間裡繪畫,窗戶關著,仍然有香氣鑽進他的鼻尖。
勾勒完最後一筆,老人便摁捺不住,不著急著上色,出了房間,來到廚房。
阿笙搬了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報。
這幾日,北城的報紙上全是關於老師賣出去的那幅《行舟圖》的報道。
阿笙打心眼裡,替老師高興。
除卻每天雷打不動地買報紙,了解時局以及關於報社老師的報道,阿笙最愛看的,便是報紙上的“美食一欄”,這上頭有不少作家的稿子,上頭記了好多好吃的,其中不乏作者的家鄉吃食,以及一些是北城的老風味吃食。
作家們寫得詳細,阿笙也瞧得認真。
可長見識。
阿笙瞧了這些文章,手頭便有些癢,也便自己下廚房做。
他在北城不知道還要待多長時日,若是這般坐吃山空,帶來的盤纏遲早要花光。
他的畫目前定然沒法像老師那樣,技驚畫壇。可他有手藝啊!他定然也能在北城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聽見師父的聲音,阿笙從報紙上抬起頭。
師父來得正好,這幾日他們也嘗了不少的北城吃食。
正好可以讓師父替他嘗嘗看,他最新嘗試的北城吃食味道地不地道。
阿笙放下手中的報紙,他從位置上站起,眨了眨眼,比劃著,“老師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