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算了。
不若結一份善緣。
“可我聽說……”
“西洋畫會拘人走人的靈魂?”韓管家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謝載功給截住了話頭,“老韓啊,倘若西洋人、西洋畫當真有這本事,隻是畫幾幅畫,就能將人的魂魄設走。那些洋人還處心積慮地在我們的地界辦工廠,成立租界,跟我們的人爭奪經商口岸的經營權做什麼?
直接派畫師來我們這兒,將我們的人魂魄都收走,換上他們的人不就好了?”
韓管家麵皮有點稍,眼底閃過幾分尷尬,片刻,便化作一副笑模樣,“老奴也隻是聽,聽其他人那麼一說。還是老爺英明。”
兩人步下一樓。
一樓也有不少客人坐在大堂裡,仰著腦袋,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一樓的繆先生說書。
這位繆先生聲音清亮,便是人在一樓,都聽得清清楚楚。
“繆先生,上回您說的,謝家三少謝朝暉送了謝一少謝放一幅天價山水畫,乃出自一位抱石老人的之手。您上回說不曉得那位抱石老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如今可有消息了?”
“是啊!繆先生,您上回說,等下回就告訴我們關於那位抱石老人的事兒,這已經算是下回了吧?”
現如今在茶館說書,可不單單隻說書,閒時,還會應相親們的要求,說上幾件兒熱鬨、稀罕的事兒。
要說最近北城裡頭,最稀罕的事兒,哪能有一幅新畫師的畫作,這一經展出,便被500元高價所買走這事兒來得稀罕?
“不想聽謝家還有那個什麼抱石老人的那點事兒!想要聽上個月打傷東洋人的事兒怎麼樣了?那位好漢有沒有得到周全的保護?”
大堂裡,有人喊了這麼一句,掌櫃的立即從櫃台後頭走出,連連拱手作揖,“哎,諸位,諸位,求諸位給個麵子,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啊。”
他隻是一個開茶館的老夥計,可得罪不起各路神仙啊!
“繆先生,您繼續講話本吧……”
掌櫃的發了話,繆先生便繼續接著講上一回的章節故事。
有人發出“噓”聲,掌櫃的裝聾作啞,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噓”就“噓”吧。
命打緊。
…
車子已經等在外頭。
韓管家走在老爺子身側,大氣不敢出。
自方才在聽風茶館的大堂裡,聽見一少同三少的名,老爺的臉色便沒有好過。
“老韓,你有事瞞我。”
後車座,謝載功冷聲道。
韓管家尚未關上副駕駛的門,額頭的便涔出了冷汗。
雙手有些顫抖地將車門給關上,韓管家轉過頭,腦袋垂得低低的,“對不住,老爺。我想著,一少給三少送畫,隻是一件小事。便,便沒有及時告知老爺。是老奴辦事不力。”
卸載功眉頭緊皺。
按說兄弟間送畫,自是不是什麼大事。
可老三此次未免太過高調。
如今時局不穩,這般高調、張揚,滿城皆知,豈是好事。
“怪不得你。你同我詳細說說,為何符城的百姓會知道老三給老一送畫之事?”
韓管家隻好挑些簡要的說給老爺聽,心裡頭更是為三少捏一把汗。
可惜他現在在車上。
否則,還能尋個間隙,找人給三少傳個話……
“抱石老人?為何我也未曾聽說過這位畫師的名號?”能夠讓老三花500元買下,又被老一給看中的畫,究竟有何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