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大哥做了讓父親失望乃至傷心至極的事。
父親請他去院子裡吃早點,想來,也是為了給大哥製造“危機感”——
謝家的繼承人,不是非謝朝晞不可。
嚴格意義上而言,他同大哥,以及三弟,都不過是父親棋盤上的棋子。
要待在哪一個位置,全憑執子人的安排。
不過,可惜了。
人終究不是棋子。
他有他自己要去到的位置。
“啊?”
福祿將手裡頭的防風帽遞給二爺,一臉的茫然。
方才二爺那句話,什,什麼意思?
他怎麼半點沒聽明白?
“沒什麼。”謝放將防風帽戴上,“你今早可去同房門那邊確認過,昨日請柬可都有發出去?”
福祿回話道:“都發出去了,隻剩幾家,昨日沒人在家,門房那邊都已經做了記錄,會讓人再跑一趟。倘若實在聯係不上,會提前告知您,也好您方便回老爺的話。
“嗯。”
…
一連幾日,謝放都收到了父親邀他一起吃早餐。
有時,隻是邀他一起喝早茶,聽戲,有時,父子兩人會討論某段唱詞,某個出名的京劇演員出彩的演出。總之,都是一些閒談,大多數都無關乎正事。
謝放偶爾會主動告知父親,邀請賓客的進展事宜,老爺子聽後,往往說一句,“你辦事,為父自是放心。”
似是對自己的六十歲大壽相關事宜,並不如何關心。
這一日,謝載功看了當日的報紙,緊皺的眉頭久久未舒展。
“老爺子已經起了,在喝早茶呢,二少進去便可。”
謝放掀開暖簾,從門外走見,見到的便是老爺子臉色黑沉的模樣。
老爺子的桌前,攤著一份報紙。
“怎麼了?可是報社有記者,又說了些什麼了?”
謝放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因著謝家同東洋人有所往來一事,這段時日,謝載功的名字也曾上過報,上頭自然沒幾句好話。隻不過很快,被謝朝晞給花錢撤了下來。
這事最後還是傳到了老爺子的耳朵裡,也就是前兩日的事。
隻是總有報社是硬骨頭,花錢也未必管用。
聽見聲音,謝載功抬起頭,他沉著臉,“那些個報社記者倘若隻是罵我,也便由著他們罵了,左右我問心無愧。”
“你先坐。”
待謝放坐下,謝載功食指指尖在報紙上敲了敲,臉色嚴肅,問二兒L子,“南傾,你對時局一向有自己的看法。東洋人對我們的人進行大肆搜查,甚至不同我們的當局打一聲招呼,就將人抓走這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