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想罵人,忽然想到這樣會“誤傷”了阿笙少爺,又隻能生生地將話給憋回去。
阿笙讓小毛將他的話,傳達給這位自稱是羅有光的客人。
小毛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傳達了。
“行吧,家常菜就家常菜。這家常菜要是想要做得好吃,可也不容易。你是這裡的掌櫃的,那廚子也是你?”
阿笙笑著點頭。
倘若日後生意有起色,定然是要請幫廚的,現在才剛開始,許多事還是得親力親為。
“您要是不介意吃家常菜,就先進屋裡等等?我去給您炒兩道家常菜?”
比劃完,讓小毛“翻譯”給客人,若是客人同意,便領客人進裡頭包間去等。
小毛嘴角翹得老高,阿笙少爺未免也太熱心腸了!
那人聽了小毛的轉述,朝阿笙豎起大拇指,“可以啊,小兄弟。還是你會做生意!日後啊,你這吉祥……吉祥居是吧?我告訴你,你這吉祥居日後定然會生意興隆的。”
阿笙咧開嘴,朝人做了個揖,“多謝,承您吉言。”
吩咐小毛將客人領進包間,再沏壺茶給客人,豆豆則隨他進廚房,幫他做備菜的相關瑣事。
…
因著準備開業事宜,阿笙近日午餐同
()晚餐都是在店裡吃。
為此,廚房裡備了些食材。
對方隻一個人,阿笙便簡單地炒了兩個菜——
炒腰花、醬爆雞丁,外加一個酸辣湯,都是地道的北城菜。
沒有非要充闊綽,可也沒糊弄。
阿笙端上最後一道酸辣湯,桌上的醬爆雞丁連同米飯,已經被吃得一乾二淨,那位客人正捧著炒腰花的碟子,埋頭吃菜。
米飯是中午鍋裡的剩飯,阿笙原想留著,晚上炒飯吃,沒想到,這會兒用上了。
聞見酸辣湯的香氣,羅有光抬起頭。
瞧見阿笙手裡端著的酸辣湯,眼冒精光,“我正覺得渴呢!掌櫃的,你這湯上得可真是時候!快,端上給我!”
“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客氣啊!”
豆豆氣不過,吐槽了一句。
阿笙好脾氣地笑了笑,將酸辣湯給羅有光端上去,提醒對方,“小心燙。”
羅有光迫不及待地將湯給端過去,忽地想起阿笙方才朝他比劃了一下,他瞧不懂阿笙的手勢,就看向豆豆同小毛兩人,“你家掌櫃的方才說什麼?”
小毛跟豆豆一點都不想搭理這人,可沒法子,最後由小毛代為回答到:“我家掌櫃提醒您,小心燙!”
“謝了啊!”
羅有光朝阿笙道了聲謝,稍微將湯給吹了吹,拿起湯勺,呼嚕、呼嚕就是一通喝。
最後沒那麼燙了之後,甚至是捧起碗就喝。
對方這副仿佛三天沒吃飯了餓死鬼投胎的模樣,瞧得豆豆跟小毛是直搖頭。
阿笙少爺這冤大頭定然是當定了,這人哪裡像是能夠付得起飯錢的。
…
阿笙見這位客人吃得這般香,很是開心。
這位客人叫他想起從前在長慶樓的那段日子。
“呼……過癮,實在是過癮!好久沒有喝到料這般足的酸辣湯了!”
吃飽喝足,羅有光靠著椅子,隔著衣服,摸著渾圓的肚子,問阿笙,“小兄弟,你這一手的北城菜,燒得實在不錯。你以前是在哪兒開的飯館?怎的我以前從未聽說過你?”
小毛實在不想同這人說話,可沒法子,他不情願地替阿笙少爺回答道:“我們阿笙少……我們掌櫃的不是北城人,是符城人,去年歲末才來的北城。”
羅有光驚訝地問道:“去年歲末才來的北城?那你家中可是有北城人?你這北城菜口味得是真的地道!”
阿笙笑著搖頭,“我祖祖輩輩都是符城人。”
阿笙想到了二爺。
二爺的口味,倒一點也不像是北城人,二爺從前是隻要好吃的,各色菜係他都喜歡。
後頭便是飲食偏清淡,更不像是北城人了。
“祖祖輩輩都是符城人?你又是去年歲末才進的北城,那你這兩道菜,還有這碗酸辣湯,怎的做得這般地道?我你師父是北城哪位大廚?”
小毛嫌他囉嗦,“你這人,問題怎麼這麼多
啊……”
阿笙手放在小毛的胳膊上,朝他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隻是學了些皮毛罷了。”
阿笙比劃著,小毛隻得勉強再當一回“翻譯”,實是不想搭理這個客人。
羅有光哪裡能瞧不出自己不受兩個夥計待見。
事實上,這個也是他去大部分酒樓、飯館的待遇,他早已是習慣的了。
唯有吉祥居的掌櫃,請他進來不說,還待他如上賓。
羅有光站起身,他朝阿笙深深地做了個作揖,鄭重地許諾道:“小兄弟,你放心,這一頓,我羅某絕不白吃了您!”
豆豆“切”了一聲,“吹牛誰不會啊!”
阿笙皺起眉。
豆豆隻好撇了撇嘴,不再吭聲。
阿笙親自送羅有光到門口。
沒讓小毛、豆豆陪著,怕這兩人又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
…
“羅某問一句,掌櫃的正式開張是什麼時候?到時候,羅某定然送上一份大禮。”
嗯?
吉祥居開張的日子麼?
他倒是可以比劃,可這位客人怕是瞧不懂。
阿笙忽地想起,自己那幅即將完工的廣告圖紙。
“您稍等一下。”
阿笙比劃了下,跑屋裡頭去拿。
羅有光雖不明所以,見阿笙神色匆匆地往裡頭跑,倒是猜出對方可能是要取什麼東西,便耐性地等在門口。
阿笙折回時,見客人果然沒有走,便加快了步子。
他手裡頭拿著他先前才完工的廣告圖紙,阿笙笑著指給羅有光看上頭的日期。
羅有光仔細看了眼上頭的日期。
與此同時,羅有光當即注意到阿笙手裡拿的是設計原稿,“掌櫃的,你這廣告宣傳設計的圖畫畫得真好。請問是找的哪家報社的設計師?”
阿笙隻當對方是出於禮貌才對他的稿圖進行誇獎,他搖了搖頭頭,有些靦腆地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不是什麼設計師,是他自個兒隨意塗抹的。
羅有光瞧不懂手勢,隻是從阿笙的動作同神情當中,猜了個大概,他不可置信地問道:“您的意思是……這個稿圖,是您自己畫的?”
阿笙點了點頭。
羅有光眼睛發亮,“妙!妙啊!掌櫃的,您可實在太具有傳奇色彩了。您放心,您這吉祥居,往後生意定然紅火!”
阿笙一臉茫然。
他全然沒明白自己傳奇在哪裡,也沒明白這會畫稿圖,同吉祥居往後的生意能有什麼聯係。
隻是這到底是吉祥話,阿笙便作了個揖,認真地同對方道了謝。
羅有光仰麵,哈哈一笑,拱手回禮:“掌櫃的,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