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羞紅(2 / 2)

民國小掌櫃 折吱 13368 字 10個月前

為何會並排?

阿笙扭過腦袋,恰見二爺撩起衣袍。

阿笙慌忙轉過身,背對著二爺,滿臉羞紅。

阿笙整個人恍恍惚惚地出了茅房。

他……他竟同二爺一起……

“當心——”

聽見二爺的聲音,阿笙隻知呆呆地抬起頭,全然沒去注意腳下。

從茅房出去,有一級石階。

阿笙便那樣一腳踩空。

謝放就在他身後,及時在他腰間扶了一把,順勢摟著阿笙往下走,“小阿笙,走要記得看路。”

聽出二爺話語裡的打趣,阿笙更是羞得滿臉通紅。

走出後院,阿笙才忽地想起,二爺方才扶了他,他還尚未同二爺道謝!

阿笙打手勢,向二爺道謝,隻是這手勢打得慌張,沒個章法。

阿笙擔心二爺瞧不懂,欲要再比劃一次,隻聽二爺道:“不客氣,肚子餓不餓?二爺請阿笙吃宵夜,可好?”

阿笙呆住。

他,他是什麼身份,怎配二爺請他吃宵夜?

阿笙緩緩地搖了搖頭,“謝過二爺,隻是……”

阿笙尚未想好接下來該怎麼比劃,又聽二爺到道:“阿笙可是不願意同二爺一起去吃宵夜?”

阿笙慌忙搖頭。

他,他不是這個意思。

阿笙被牽著手,出了夢暉戲園。

夢暉戲園在槐南路,是比之寧安街還要熱鬨的一條路。

是符城最繁華的地段,酒樓、商鋪遍布。

出了夢暉園,人便多了,謝放也便鬆開了阿笙的手。

手心忽然空了,阿笙的一顆心仿佛也在瞬間空了,空落落的。

要是……要是能被二爺一直握著就好了。

不,不對!

他不可以這麼貪心!

“阿笙要是去彆的酒樓吃飯,爹爹知道了,可會生你的氣?“

什,什麼?

阿笙愣愣地抬起頭,去看二爺。

他……他沒去過彆的酒樓,不知道爹爹會不會生氣。

應當不會?

除了看親的事,爹爹極少會生他的氣。

“哎?你們看?那個不是南傾嗎?你們快過來看!”

“好麼!我說好長時間不見這家夥約咱們,以為他大病一場過後,自此修身養性。敢情,人家是有彆的消遣了。”

泰和酒樓,臨街包間,姚關月坐在窗邊在看夜色,忽地瞧見街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看熱鬨不嫌事大,曖昧一笑,趕緊招呼包間內的眾人來看。

“真的假的?”

“真的是南傾?”

“這麼說來,是好長一段時間沒瞧見南傾了……”

其他人都湊到窗邊,去看熱鬨。

桌上,唯有周霖一人,自聽見“南傾”二字後,捏著酒杯的手便愈發地收緊。

隻聽包間內眾人議論紛紛。

“南傾旁邊的那人是誰?”

“沒見過啊。是哪家的公子?彆說,模樣長得可真好看。”

“嗯,我怎麼覺著……南傾旁邊的這位小公子很眼熟?”

“啊!我想起來了!是長慶樓的那位啞巴少東家!”

“啞巴?南傾同一位啞巴在一起做什麼?”

“啪”地一聲,眾人聽見酒杯被扣在桌上的聲音。

一時間,紛紛轉過頭,去看桌上的周霖。

周霖將放才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將杯子放回桌上,朝眾人輕勾了唇角,眼底思緒難辨,“既是難得碰見,我們何不邀南傾上樓坐坐?敘敘舊?”

“這個主意好極。”

“是這個理。”

眾人點頭稱是。

姚關月第一個起身,翩翩然打開手中的折扇,對包間內眾人道:“你們且坐著,我去請南傾過來。”

眾人便等著。

“咕嚕嚕——”

阿笙的肚子響了響。

倘若周遭嘈雜也便罷了,偏偏,戲園的戲已經散場了大半,戲迷們早就三三兩兩地步行或坐車離開。

四下安靜,阿笙這一出“空城計”也就唱得格外地響亮。

阿笙臉頰瞬間漲紅,羞窘得便是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

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輕笑,阿笙臉頰愈發地發燙。

“阿笙想吃什麼?”

謝放一隻搭在阿笙的肩上。

阿笙微微一呆。

二,二爺的腿這會兒應當了不麻了,怎……怎的還將手搭他肩上?

“南傾——”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謝放停下腳步,轉過身。

“南傾,你可真夠意思的。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找我們玩?”

姚關月手中持著扇子,笑吟吟地走近。

說話時,視線好奇地打量著阿笙。

在樓上包間,姚關月見過阿笙,隻是從樓上瞧著,到底不若近距離看得仔細。

濃眉大眼,模樣俊俏,隻是氣質過於稚嫩了一些,且全然無任何風情。

瞧著……倒不像是南傾從前會喜歡的款。

南傾喜歡相貌氣質都絕佳的,譬如周霖那樣或者是傅清音那樣氣質清冷的。

聽說,還是個啞巴?

姚關月一頭霧水。

便是改了喜好,這轉變會不會也太大了一些?

姚關月打量的眼神半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阿笙雖然瞧不懂這位爺的眼神,可知道對方在打量自己。

他不自覺地往二爺身後站了站。

謝放敏銳地察覺出阿笙的不自在,他往前了半步,遮住了阿笙的大半身子。

謝放是在姚關月朝他走近時,將人給記了起來。

他在符城待的那半年,放浪形骸,以為這樣便是瀟灑人間。

姚公子便是他在符城這半年相交的友人之一。

後來他自符城離開,在符城結交的一眾朋友大都沒了交集。

最後一次瞧見同這位姚公子相關信息,是在報紙上。

那時各大商號因為洋行的衝擊,大規模倒閉。姚家存在商號裡的錢,變成廢紙一堆,隻能變賣所有田屋乃至祖宅以抵債。

彼時,姚家已是姚公子當家。

因為自己的失誤,牽累全家至此,姚公子羞憤之下,投了江。

但謝放對這位姚公子之所以這麼多年都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除卻他本身記性好,還因了一件事——

他聽阿笙提過,當年,姚公子曾因為他的緣故,照拂過阿笙。

因著他養病期間,關家以及姚公子均為未遞帖前來拜訪……以致他倒是一時將這位昔年舊友給險些忘了。

收回心神,謝放拱手,笑著道:“實在抱歉。近日身體欠佳,也是這幾日才稍微好一些。改日……”

“要什麼改日?要我說,改日不若撞日!我跟你說,雨新、雲平他們全在樓上呢!走。”

姚關月朝泰和樓方向指了指,不由分說地拉上謝放。

“稍等——”

換作是從前的謝二,聽說有朋友已經在酒樓包間,想也不想,便會隨姚公子一塊去了。圖的就是同朋友喝酒的恣意跟快樂。如今自是不同。

對二爺而言,再沒有什麼及得上同阿笙待一起。

謝放轉過頭,問阿笙:“阿笙可對泰和樓的菜有興趣?如果沒興趣,我帶你去嘗彆的。”

姚關月呆了呆。

他,他怕是聽錯了什麼?

謝南傾赴局,什麼時候,會問過旁人的意見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