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啦?”白真真不解地看著他,“你如果不想說自己是誰,可以不說。我們去玩吧?”
她興高采烈的,眼睛裡滿是光彩。
自從見到他,她就這樣高興,神情充滿期待。
老頭後背一涼,如墜深淵。
這孩子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難搞啊?比姓陳的小子還難搞!
“我叫白承,是你的老祖。”青年搖身一變,化為一個陌生的人影。
高高瘦瘦,容顏清雋,青衣長劍,神情溫和:“這是我留在此處的一道意識。”
“老祖?”白真真呆呆望著他。
“當家族中有後輩身具仙緣時,我才會現身。”青年道,“我在九黎門,來找我吧。”
話落,青年原地化為一蓬輕煙,不見了。
留下白真真著急叫道:“老祖!老祖!”
逃離白真真的夢境,老頭鑽回玉佩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怎麼也沒想到,區區一介凡女,居然如此機靈狡猾,令他疲於應對。
做好的打算,一步步被毀壞,他被迫泄露出玉華真人的消息,才能夠脫身。
這原本是他打算在白真真與陳曲兩情相悅之後,相攜前往修真界,才說出的消息。
這樣也好。老頭安慰自己,白真真比想象中的聰明,那麼她可能會陪陳曲走一長段路,這怎麼會是壞事,分明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如此安慰一場,老頭心裡舒服了些。
隻是,修行數千年、離飛升隻差一步、偷天換日、扭轉天機的他,居然在一個凡人小女娃手裡屢次不得成功,令老頭耿耿於懷。
曦光降臨,嫩綠葉片上的露珠墜落,飛濺點點水跡,很快融於土壤中。
白真真如往常一般,精神飽滿地起床。
第一件事,便是坐到梳妝台前,從抽屜裡取出玉佩,與繡花針。
漫不經心地刺破一根根手指,將血液擠出,塗在玉佩上麵。
自從拿到玉佩後,她每天都拿血液侵染——老頭說這是一塊凡玉,但他的話要反著聽。
這分明是陳曲的機緣,如果老頭心存善念,會提醒她:“不是你的機緣,不要強求。”
但他奚落她說:“這是一塊凡玉,你做的都是沒用的事。”
嗡——
忽然,白真真感到頭腦一陣暈眩,她用力握緊玉佩,另一隻手則扶住桌子。
下一刻,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她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有些意外,她四下環視,發現這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可見度很低,僅有不到三米遠。
空氣中彌漫著的不是霧氣,她伸出手掌,在白霧間穿梭,很快斷定,這是靈氣!
她應當是軀體進來這片空間中,靈氣無形中鑽入毛孔皮膚,神清氣爽。
白真真邁動著步子,在這片空間內丈量著,向著一個方向走了差不多一刻鐘,沒有走到儘頭。
在此期間,她發現了一條靈氣濃鬱的河流。自不知何處而來,流向不知名的遠方。
白真真蹲下,雙手掬起一捧水,再也忍不住:“哈哈哈!”
陳曲的機緣
?現在是她的了!
“出去。”她道。
意念一轉,她整個人回到房間裡,手掌濕漉漉的,但是很快就乾掉了,靈液很快逸散到空氣中。
“老夫看走眼了。”一個複雜的聲音響起,“沒想到這玉佩居然是一個寶貝,倒叫你小丫頭撿了便宜。”
裝得像模像樣的。
白真真頗欣喜地說:“是啊!看來陳曲果然旺我,我以後對他好一點。”
老頭心中寬慰了兩分。小丫頭雖然機靈狡猾,心腸不壞,不會用完人就一腳踹開。
“老夫早就說過,他是你的貴人。”
白真真又問:“前輩,你可知九黎門?”
“唔,仿佛是聽過有這麼一個小門派。”老頭很訝異的樣子,“小丫頭,你怎麼會知道修真界的事?”
白真真欣喜又有些疑惑地說:“我好像遇見我老祖了。他說在九黎門,讓我去找他。”
這些不重要,不必跟老頭圓什麼細節,她直接問道:“前輩,你可知如何進入修真界?”
這正是她一籌莫展的地方。若非為了從老頭口中套出細節,她哪有心思敷衍他和陳曲。
老頭沉吟了下,說道:“老夫的確知道。”
既然在她夢裡露餡兒,編出玉華真人的謊言,他就做好了打算。
反正被她知道也沒什麼,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前往修真界,更不可能兩手空空地趕往九黎門。
修真界不比凡界,地域廣袤,動輒乘坐飛舟、飛劍數月,才能抵達另一片地界。
小丫頭連一塊靈石都沒有,她想拋下陳曲去九黎門,決然不可能。
“前輩,你快說!”白真真激動道。
老頭這回沒賣關子,直接道:“旁的路都不安全。在京都,有一家叫做瞬風的店鋪。那是修真界莊家開設在凡界的產業,手中握有安全快捷來往兩界的通道。”
前世陳曲曆經艱險,意外遇到修士,將他撿了回去。
這一世必然不能再走相同的路了。
老頭也是後來才知,數百年間興起了一個修真家族莊家,靠收發快遞積累了大量財富,在修真界鋪設四通八達的路線不算完,連凡界的生意也不放過。
這時他倒是慶幸,有莊家在,小丫頭和陳曲應當能安全順利些了。
“我這就去!”白真真立刻起身,往外跑去。
老頭一愣,叫道:“等等!你做什麼去?”
白真真提著裙子,一邊往外跑,一邊道:“跟我爹要銀子,去京城。”
“你自己去?!”老頭驚呆了,著急起來:“你不管白家,不管洛水鎮了?”
白真真道:“怎麼會?既然莊家開門做生意,那我就寫封信,讓他們給我老祖送去呀!”
她理所當然地說:“我自己去修真界,多危險?我給老祖寫信,叫老祖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