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丫鬟,隻有我能罰。”白真真按住她的手,冷冷看向白夫人,“來人,送客!”
白夫人氣得直哆嗦:“好,好,你一意孤行,日後可不要後悔!”
看不上娘家?她如今的處境,群狼環伺,個個等著從昌平侯府咬下一塊肉來,她一個沒有娘家撐腰的小寡婦,能做什麼?
白夫人等著她求饒!
“小姐?”看著白夫人離去,七月有些擔憂地道。
白真真反倒安慰她:“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人活一口氣,或許我錯了,但我不後悔。”
七月聽得想哭。這麼好的小姐,怎麼沒人疼她呢?
白夫人回去後,將這事跟白老爺說了。
白老爺罵她:成事不足!
明明是親女兒⒃,被她處成仇人了。她這個母親,做得太失敗了。
白夫人被罵得委屈,又很不忿。造成如今的局麵,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但她不敢反駁,隻道:“等她吃了苦頭,就知道娘家的重要了。”
白老爺捋著山羊須,沉吟不語。
——
白真真的處境不算好。
她是個寡婦,年輕,隻有十六歲,跟昌平侯一天日子都沒過,膝下無子。在這個府裡,她沒有任何根基。
加上高攀,娘家使不上力,她現在跟個擺設差不多。
吃喝是有的。彆的?摸也摸不著。賬本、府庫鑰匙等,全在管家手裡。
這是對內。
對外,還有盯著昌平侯留下的龐大財產,虎視眈眈的惡狼。
白真真倒不是很擔心。
不管府裡府外,都不會對她下黑手。她如果死了,昌平侯府立刻就會不見,皇上直接收回去了,誰也吃不到一口肉、喝不到一口湯。
在這個基礎上,白真真隻需要周旋一下,對外借力打力,對內壓服管家,漸漸掌握主動權。
這不難。曾經她給龜毛總裁當秘書,都能輕鬆搞定。這點工作量,小意思罷了。
這日,白真真正在打坐,就聽到下人來報。
“渭南王求見?”
他來做什麼?她沉吟了下,說道:“快請。”
收起蒲團,坐到桌邊。
不一會兒,穿著一身常服的梁景彥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她,頓時眼睛一亮。
“見過郡王。”白真真起身,福了福。
梁景彥剛想說“姑娘好”,聞言頓了頓,抬手:“免禮。”
白真真直起腰。抬眼,看向他道:“不知郡王前來,所為何事?”
梁景彥的臉上頓時滿滿的傾訴欲:“我跟你說,剛才在門外看見了……”
他很自然地坐在桌邊,自己給自己倒水,還給她也倒了一杯,說起某人的不知廉恥,他如何將人喝斥走。
白真真:“……”
好家夥,那是她釣的魚,就這麼被他趕跑了。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見梁景彥擔憂地看過來:“來打擾你的人多嗎?”
他不信就那麼巧,他要上門拜訪,就遇到一個混蛋。在他沒看見的時候,是不是很多禽獸來打擾她?
“多謝郡王關心。”白真真垂眸,“我沒事。”
梁景彥很難相信她沒事,就算今天沒事,那明天、後天、大後天……以後的每一天呢?
“我撥些人給你。”他正色道,“讓他們保護你。”
至少要二十名侍衛。還要有六個,不,八個強壯的仆婦。最好加上兩個懂得藥理的婢女。
侍衛和仆婦好說。懂藥理的婢女,他府上沒有,問誰借呢?皇後娘娘身邊肯定有。
“這樣不妥。”白真真說,“恐於郡王的名聲有礙。”
她是個寡婦,他往府上插人手,算什麼?
這句話提醒了梁景彥,是了,對她的名聲不好。但他看著她漂亮的麵孔,纖弱的身軀,頓時堅定道:“你的安危最重要。”
她不知道,有些人麵獸心的人,無恥起來有多無恥!
白真真沉默了下,說道:“既然郡王沒聽懂,那我換個說法。您是個好人,但您護得住我一時,護得住我一世嗎?”
他想清楚沒有?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可彆是腦子一熱,對她個小寡婦有意思,回頭他清醒了,全身而退,彆人隻會說他浪子回頭。她呢?
梁景彥愣了一下。
他是想娶她的。可是她要給昌平侯守孝三年,才能改嫁。
“姑娘……我們私奔吧?”他抬起頭,臉頰微紅,眼裡閃動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