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還沒過嗎?”鄭柏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白真真沒說話,她站在醫生、護士、鄭太太、鄭二哥等人的外麵,沒有靠近。
聽到醫生回答:“麻藥已經過了。”
“你是不是感覺不到腰部以下?不用擔心,手術沒有失敗,隻是還要再做幾次。”他對鄭柏解釋手術的過程,很是詳儘,告訴他狀況不算悲觀,有很大可能恢複。
“好的,謝謝。”鄭柏客氣道。
接下來,鄭太太、鄭二哥跟他說了會兒話,都是安慰他,讓他彆多想,保持好心情,配合治療。
鄭柏都答應了。
漸漸房間裡的人走完了,隻剩下白真真。
“你還在。”他淡淡道。
白真真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下,說道:“你是不是怕好不起來了?”
她很少這麼正麵地提起他的身體狀況。
鄭柏沉默。
他眼睛裡浮起濕潤,緊抿著嘴唇,倔強的不泄露脆弱。
“我……”
不等他說完,白真真就打斷了他:“你放心,如果你好不起來,我讓秦觀宜陪你。”
鄭柏一愣,剛才想說的話瞬間忘到不知哪裡去:“啊?”
關秦觀宜什麼事?
難道是秦觀宜放的貓?提前鬆了土?
他有那本事?!
“你放心,你不會一個人坐輪椅的。”白真真麵色平靜,但語言瘋狂,“我不能陪著你,但我會找人陪你的。”
鄭柏:“……”
他心情複雜極了。
處在他這個年紀的人,多少有些浪漫、衝動的幻想,比如他就很擔心,白真真會為了跟他在一起,把自己弄殘廢,一輩子陪他坐輪椅。
但現在聽完她的話,鄭柏覺得不愧是他喜歡的女孩。他輸了,白真真比他瘋狂多了。
“你彆這樣。”他突然覺得自己肩負重任,振作道:“我會好起來的!”
倒不是為了秦觀宜,那孫子殘廢了叫活該,但白真真不能變成那種樣子。
“我是說萬一。”白真真道,“萬一你好不起來的話。”
“彆說了!”鄭柏揮手製止她,“不可能,沒有那種萬一,我肯定會好起來。”
白真真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笑了:“好。”
鄭柏不能看見她笑,每次她笑起來,他就心驚肉跳的,生怕她忽然撲過來啃他一口。
“我出去玩幾天。”白真真說,“你自己可以吧?”
什麼叫她出去玩幾天?
去哪兒玩?
還回來嗎?
“什麼我自己?我身邊多的是人。”鄭柏皺著眉頭,臭臉道。
白真真挑眉:“那就好。等我回來。”
她說走就走。
鄭柏還在想,她走之前,會給他一個離彆吻嗎?
然而沒有,她拎著包就走出去了,
一如尋常,好像隻是出門買個甜點。
她走的第一天,鄭柏很想她。
走的第二天,鄭柏就控製不住地時刻想她。
走的第三天,鄭柏的情緒開始不受控,覺都睡不著,醫生給他開了一支鎮定劑。
鄭太太接過白真真的班,每天陪在自己小兒子身邊。
她從不知道,陪在愛著的人身邊,看著他痛苦卻無能為力,是這樣折磨人的一件事。
她很佩服白真真,總是輕而易舉地化解他的焦躁,掌控他的注意力,令他保持好心情。
可她沒辦法攔著白真真,人家姑娘有自己的事情。
秦家與鄭家的鬥法,暫告一段落。
兩個大集團,沒必要鬥得你死我活,秦家的其他股東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他們要求秦觀宜向白真真道歉,這是鄭家提出的唯一要求。
對股東們而言,隻需要秦觀宜低頭,就能挽回巨大的損失,是非常劃算的。
但是對秦觀宜來說,這就很要命了。
向白真真低頭?那個女人,憑什麼?但他不得不向利益低頭。
“抱歉,我說了些不得當的話。”隔著網絡,他在視頻中對白真真道歉,你跟鄭柏是朋友,我不該汙蔑你們。”
“不原諒。”白真真聽他說完道歉的話,直接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