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真真彈到第二遍的時候,放緩了速度,降了調子,於是活潑輕快的曲子,莫名添了悲傷的節奏。
程遠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察覺,隻覺得這曲子越聽,越傷心難過。
他懷念蘇傾,想念蘇傾,恨不得全天下人都死了,隻要蘇傾活著。
他眼眶裡不知不覺蓄滿淚水,無聲滑落下來。
白真真背對著他,不知道他此時的樣子,但她也開始緬懷。
她想象著自己也有一個深愛的人,可那個人不幸去世了,從此全世界的人都不是他,但又看誰都希望是他。
她把自己感動哭了,鋼琴曲的調子越來越慢,越來越低。整個鋼琴室裡
,布滿了悲傷的味道。
“夠了。”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按住了她的,強迫她停下來。
白真真淚眼朦朧地回頭。
程遠洲本來想質問她,為什麼不好好彈?可是看到她滿臉淚水,不禁一怔:“你哭什麼?”
“我為先生難過。”白真真哽咽道。
程遠洲不禁心生悵然。
放開她的手,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他背影悲傷難抑,步伐沉痛,緩慢地離去了。
白真真起身,從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抽了兩張麵巾紙,擦了擦臉上的淚。
順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21:15。
OK,可以下班了。
狗東西有一點好,那就是晚上不要人陪。他的夜晚屬於他自己,屬於他和蘇傾的回憶。
白真真回臥室後,做麵膜,做瑜伽,玩手機,然後為了第二天沒有黑眼圈,十二點睡下。
與她相隔兩個房間,程遠洲遲遲未眠。
他今天特彆想蘇傾,想得心臟隱隱抽痛。他手裡拿著酒杯,站在窗前,迎著夜風,一口又一口。
——
次日。
白真真睡到八點,自然醒來。
下樓時,已經是八點半。
“遠洲,早啊。”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從樓梯上走下來,笑著對客廳裡的男人招手。
程遠洲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這異常的表現……
白真真眼底湧起笑意,放慢腳步,輕輕走過去,問道:“先生,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不是。”程遠洲搖搖頭。
他隻是不太想看見她。
見他們都下樓了,阿姨按照從前的習慣,開始往餐桌上端食物。
然而程遠洲看了一眼,隻覺得沒什麼胃口。昨晚喝了太多酒,雖然是紅酒,可胃裡還是不太舒服。
“我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往外走去。
白真真停了停,才追出去:“先生!我送你!”
程遠洲沒回頭,不知不覺步伐加快,上了車。
砰。他關上車門,啟動車子。
這才轉頭,看向車窗外。她正小心翼翼地站在有些距離的地方,很拘謹的看過來。
頓了頓,程遠洲降下車窗,對她道:“彆用她的臉,做這種表情。”
說完,升起車窗,快速離去。
白真真挑挑眉,根本不放在心上,轉身往客廳裡走。
“先生怎麼走了?”阿姨奇怪地說,“他都沒吃什麼東西,昨晚還喝了很多酒,我都煮好暖胃湯了,他怎麼一口不喝就走了?”
就算年輕,也不能這麼作啊?
“先生喝了很多酒?”白真真坐下,拿起杯子,先喝了口豆漿。
阿姨答道:“是啊。我剛才給他收拾房間,發現好多酒瓶哦,地毯上滾著五六個。”
那是真的很多,白真真心想。
“可能先生有事吧。”她說完,就不在意了。
見她低頭認真吃著早飯,阿姨兩手搓了搓,很不好意思,又感激地說:“白小姐,謝謝您給我漲工資。”
“沒什麼。你好好做事。”白真真隨口說道。
阿姨卻是心裡知道,一定是昨天早上,她和張勇說的話,都被白小姐聽見了。
白小姐一定是看在她阻攔過張勇的份上,給她漲的工資。她嘴巴不靈巧,兩手搓了又搓,說道:“白小姐,您不用對張勇愧疚。”
白真真抬起頭,一邊咬煎蛋,一邊好奇看去。
阿姨繼續說著:“他家裡才不是他說的那樣。他年輕的時候不做人,老婆早跑了。小孩跟著奶奶長大,他一分錢沒給花過。”
“他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知道多逍遙快活。白小姐,您彆可憐他,他一點兒也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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